温暖的亲情 ——读罗南散文《豁口》 □秋水萤光（德保）

 

“我的记忆停留在2011年2月2日，那一天是除夕夜。那年的除夕夜和过去所有的除夕夜一样温馨，全家人围坐在暖暖的火盆旁看我帮父亲穿上我带回来的过年新衣，父亲上下打量自己，笑呵呵的，他略带遗憾地说，暖是暖了，可惜太重……”动人的情节，细腻的文字，温暖的亲情，这是百色籍女作家罗南的散文力作《豁口》（见《广西文学》2015年第9期）描绘的故事情景。整篇文章一万三千余字，一气读下来，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既舒畅又沉重。

亲情散文读得不少，但真正占据心灵的不多，而《豁口》就是最能激活灵魂的佳作之一。有文友精辟地评论说：“读罗南的散文，就像我们自己在叙说自己的家人和家事，关于生活、生命，从来说不清道不明，但这回我好象明白了。虽然沉重，但却温暖，不知不觉滑落眼泪！”笔者在此只想探寻本文能引起读者共鸣的缘由。

首先，作家善于挖掘童年记忆。著名作家苏童曾说过：“作家应该很好地利用童年的记忆，这记忆对作家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豁口，顾名思义，就是“缺口”——愿望总是美好，人生并不完美。本文回忆的是生活的亲情，是探讨生命的意义，然而，“父亲的离去磕开了一道豁口，我蓦然看到时间的黑洞。它隐于某一个未知的地方，等着将我的亲人吞没，将我吞没。”这是宿命，无可回避，因而，对于活着的人，及早孝顺亲人，才不至于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这些“豁口”从作者童年就出现，它疯狂、无情地吞噬着一个个亲人的生命，使人们阴阳两隔。只是，祖母去世的时候，作者年纪尚小，只把摆道场当成一种有趣的游戏，而今回忆起来，则更为悲哀；六堂哥因车祸不幸离世，作者已经读小学一年级，已经知道忧伤；成年后，对生离死别司空见惯，怀念之情却愈加强烈。如果没有童年记忆的累加，而是漠然视之，又怎能将看似疏远实则处处依赖的亲情写得如此真切、如此感人？

其次，作者眷恋着“地域写作”的情结。本文写作的对象地域性特征极为明确，就是桂西，具体一点就是写凌云县逻楼镇。这里的习俗是像六堂哥这样没有子嗣的人死后就不能“被纪念”，而是重新“回到花母娘娘那里去，重新化为一朵红花”，因为“花母娘娘的后花园只开两种花，红花是男孩子，黄花是女孩子，他们安静地开放，等待花母娘娘送他们去阳间，投胎成为人世间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这里的柚叶有着驱邪逐鬼的法力，这里的活人给死人送行回家“不能回头”，免得死人“恋家”……俗话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优秀的散文，往往将那些读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风俗习惯呈献出来，既增加知识性，又加深读者印象，给人一种别致的美的享受。

再次，诗意的语言增加了文章的魅力。文学创作永远是语言的艺术，对语言的驾驭能力考验着作者的水平，考验着作品的价值。本文的语言细腻轻快，诗性十足。如写对父亲由误会到理解，作者娓娓道来：“我发现，我的父亲竟然一路在奔跑，他从岁月那头奔向这头，每一个身影都保持着搏斗的姿势。”这样诗意的语言在文中随处可见，这是作者深厚功力的体现，是作者散文风格的特征。正因为作者善于避开窠臼，觅到奇句，善于使用陌生化的语言，善于让如诗如画的句子自然流露，文章才深受读者喜爱，让人百读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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