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夫妻学校”□黄国闯 李常务 陆 杉 文/图

夫妻俩课后批改学生作业。黄定界在给学生上课。黄杏笑与学生做投篮练习。  

黄定界和黄杏笑是夫妻，也是德保县马隘镇甲荣小学的教师。夫妻俩在同一所学校任代课教师，他们用爱与责任共同支撑起大山孩子的希望。

只有一个老师的学校

黄定界初中毕业后，因家境贫寒，加上父亲长年患病卧床不起，家里日常生活只靠母亲一人操劳维持，没有钱供他继续上高中。而与他同班的大部分同学纷纷到广东打工。人各有志，黄定界梦想自己能当一名小学教师，让家乡的孩子通过学习长大后能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1992年9月，黄定界如愿以偿当上了本村一个教学点的临时代课教师，当时月工资仅有45元。该教学点坐落在高山脚下，地方偏僻，四面环山，公路不通，水电不通，校舍也很破烂，缺门少窗，四面透风。起初，黄定界备课、批改作业和食宿都在村民家里进行。由于校舍残破，一遇上雨天就无法上课。于是黄定界挨家挨户动员村民投工献料，还亲自带领村民和孩子们边上课边修建校舍。由于学生家长忙着干农活，投工有限，好多工事就落在了黄定界一个人身上，上山撬石头，下地挖泥土，挑运沙子，平整地面……修建所用的一石一瓦、一土一木，有近半是黄定界自己搬运的。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一座三开间石瓦结构的教室终于建好了，学生们从此才有了遮风避雨的课堂。

由于有些村屯离教学点太远，适龄儿童不能到学校上学，只好到山上放牛或帮家里干些家务活。看到本该可以好好读书的孩子在乱石山坡上放牛放羊，黄定界心痛不已，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学生一个个找回来。然而这其中的困难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多余教学点的村屯分布广，其中有三个屯坐落在崇山峻岭之中，要走完这几个屯，需要数个小时。因为住户分散，每一次走访他总是大汗淋漓。再加上白天走访时家长们已下地干活，黄定界往往“空手而归”，而后，他只好改到傍晚去家访，而几乎每次家访完后，天都已经大黑，他又摸黑回到学校。就这样，黄定界用执着和真诚感动了村民，家长纷纷把孩子送到学校，学生由原来的5名增加到40多名，教室里又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学校只有黄定界一名教师，他只好把一、二、三年级的学生集中成一个复式班教学，几个年级的课程同时上。当时学校缺乏教学参考用书，为了上好每一节课，黄定界花了大量的课余时间刻苦钻研教材，并且有针对性地对学生进行辅导，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还经常以朋友的身份与他们共同学习。通过不断的摸索，黄定界的教学方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学生的学习兴趣不断提高，学习成绩也逐步提升。

矢志不渝教学

1996年9月，由于工作需要，乡教委办将黄定界调到甲荣完小任教，当他扛上旅行包准备离开时，学生们有的哭，有的拉着他的手，有的抱着他的腿，说：“老师，您别走，还是留在这里教我们吧！”学生发自内心的话语让平时不轻易落泪的他热泪盈眶，哽咽着对他们说：“以后老师会来看你们的！”调到村完小的黄定界还是个“编外教师”，不同的是月工资多了20元，学校有8位老师。

山区小学代课教师收入十分微薄，经常入不敷出。有一年，甲荣村的一位乡领导找黄定界谈话，想让他改行当村干部，可他摇摇头说：“领导，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真的舍不得。”去广东打工的朋友有的当上了厂长、经理，有的自己当上了小老板，他们回家探亲时都对他说：“兄弟，去广东吧！你在这里干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我在那边干一天的呢，何必在这里浪费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呢？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呀！”黄定界回答说：“每天看到学生们一张张可爱的笑脸，我心里就觉得满足了。”

1999年，黄定界与善良的黄杏笑结婚，还有了可爱的女儿，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天有不测风云，在小女儿出生一个多月后，黄定界却生病了，脖子上长了个鸡蛋大小的肿瘤，妻子多次催促他到医院检查，可黄定界平时节省下来的钱在妻子坐月子时已全部花光了，哪里来的钱再上医院？最后在亲戚的帮助下，黄定界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诊断为良性肿瘤，需要动手术切除。当听说手术要花5000元钱，黄定界惊呆了，对他来说，5000元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要知道，自己一年工资加起来都不到1000元，哪有这么多钱来治病呢？黄定界只好放弃治疗，选择拖着病上课。病魔整整折磨了黄定界三年，他的头发不断脱落，脸色越来越黄，身体也越来越支撑不住了。2001年春季学期，黄定界只能坐在凳子上给学生上课，学生见他脖子鼓鼓的，时不时的就有学生过来问怎么回事，他幽默地说：“这是老师身上的一件宝。”为了不让自己少上一堂课，为了不让学生落下一天功课，最后黄定界在亲戚朋友的资助下，在2001年暑假期间到靖西县人民医院动了手术。

默默无闻育人

由于整合教学资源，全乡村完小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要到中心校寄宿就读。如今，学校里有一到三年级的二十几名学生，夫妻俩只好把三个年级拼成两个班，人数虽少，可是课程却少不了。他俩每天都要上7节课，上完这班的课，又接着要上另一个班的课。上完课，夫妻俩还要煮饭、分发学生营养餐，同时还要照看学生学习、休息。有时黄定界要外出开会、学习，妻子一个人就得教两个班，夫妻俩整天像陀螺般工作。可无论工作多么繁忙，他俩对教学的安排都一丝不苟，语文、数学、音乐、美术、思想品德等课程一门不少。不管工作多累，他俩也不忘交流教学方法，帮助生活比较困难的学生。二年级农玉锦的父母常年在外，很少与家人、老师联系，因此这几个学期的生活费用、学习用品费用、人身保险费都是黄定界从他每月微薄的工资里省吃俭用抠出来帮他填的。

2005年，黄定界指导学生参加广西小学作文比赛活动，荣获自治区级竞赛指导特等奖；2007年黄定界被评为德保县优秀教师。从教22年，他每个学期都获得县教育局教研室颁发的教学质量奖。如今，他教过的学生有50多个考上大中专学校，分布在区内外。

不离不弃的亲情

人是有感情的，黄定界无法忘记的是在困难的日子里，家中没有菜吃，第二天饭桌上，就会有好几把嫩绿的蔬菜；在缺水严重的时候，学生们主动用塑料瓶子从家里把水送来；每次他挑着一担东西正急匆匆地赶路时，有家长遇见就主动来帮他挑，并关心地问他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平时厨房里总有烧不完的柴火，都是学生和家长自发送来的；厨房里，总会放有一些不知是谁送来的大米、玉米、青菜、瓜豆、鸡蛋等等。乡亲们杀年猪过年，总不忘叫上他去家里吃饭，吃完饭总忘不了给他割上一两斤猪肉。

能得到家长的信任，黄定界感到非常欣慰，可他对自己的家人却充满愧疚。从教22年来，每年春节空手回家与家人团圆，除夕之夜都没有一桌像样的饭菜给妻儿。大年初一，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黄定界只能默默地叹气，自责没能让妻儿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妻子黄杏笑是德保敬德镇人，中师毕业后在敬德镇务洞完小任教两年，被黄定界的事迹所感动。1998年9月，黄杏笑毅然来到甲荣村小学当起了临时代课教师。为了这个学校，黄杏笑同样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从教18年，所教的每个班级期末考试成绩优秀率都在80%以上。谈起将来，夫妻俩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被录用为正式的在编教师，他们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坚信经历风雨的阳光会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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