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的幸福 陈少林

2014年8月24日下午，杭州半山。一个电话从安徽打到我手机上，我立即接听。是女婿的声音，透着特别的兴奋劲儿：“爸，生了，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大约有5秒的工夫未及反应过来，然后则是一连串的询问。女婿告诉我，孩子生在岳西，自然分娩，母女平安。

放下手机，脑子有点空白。然后则几乎是手舞足蹈——我们的第三代出生了，我当外祖父了，我当家（念ga）公了！简直比20多年前，妻子产女、产子，我自己新做父亲的时候还激动。

女婿女儿的家安在安庆市区，女婿是一家公司的销售人员，女儿是一所中学的高中英语老师。一年多时间，他们买房，买车，结婚，怀孕，生育，快得让我们当长辈的简直目不暇接，当然我们是高兴的。

岳西的河图镇是女婿的老家。女儿向学校请了产假后，在望江华阳娘家、岳西河图婆家、安庆市区自己的家，轮流居住。因我和妻子都在杭州务工，女儿到娘家居住时即由我细心的母亲、她奶奶照料。三地还是在婆家待的时间多，亲家一家人照料得很好。这次女儿在婆家待了将近有20天，计划第二天回安庆，然后到望江待几天，再回到安庆市待产，女婿好多天前就跟医院联系好了。未曾料凌晨时分女儿就显示出要分娩的迹象，女婿还有亲家公亲家母三个人急忙把女儿弄上车，女婿开着车往医院疾驰。因亲家母认为河图隔壁乡镇的白帽医院妇产科比较强，所以孩子是产在白帽医院。无论如何，一切顺利，自从女儿怀孕时起，我们就一直期待又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实处了。女儿做事，一贯干脆利落，居然生孩子也不例外，与她妈妈当年很类似，这是让我们最为欣慰的。

外孙女，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急于看这个缤纷的世界而从娘胎里早跑出来20来天，简直是给我们的一个惊喜。她虽然略早产，但从视频上看，生动活泼，哭声响亮，气场不凡。她的降生人世，也是我这个外公近年来收获的一个最大的成果。我的精神振奋，连多年来在职场上打拼残余下的心理阴霾，瞬间也一扫而空。

第三天，女婿又打来电话，请我给孩子取名，我自然要推辞一番。孩子的爷爷是资深教师，知识分子，取名权非他莫属，我岂好越俎代庖，掠人之美？最后，承蒙亲家的谦让，女婿的坚持，我只好答应。便一口气拟了八、九个名字，用短信发过去供他们参考。女婿回复：“就叫余心恬吧，爸，您取的这个名字最好！”

我妻子、孩子的外祖母——家（念ga）婆，自外孙女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在做着回安徽的准备，我也不时催促着，但因单位里的事需要处理，一周后才得以成行。我因无人代岗，实在走不开，只好在杭州守着电话。

据消息反馈，小姑娘长到一个月零几天的时候，胃口越来越好，除了母乳还要辅以奶粉，一个月体重净增了将近3斤。从视频上看，她醒时则美目流盼，倦时则哈欠连天，眠时则沉稳安恬，真是可爱极了。

孩子生在老家，我认为比生在城市里更有意义，尤其生在岳西那个地方更是好上加好。岳西山水瑰丽，空气清新，钟灵毓秀。春天时，我们曾去岳西河图一游，久久盘桓于明堂山，为那里的山川形胜所倾倒。回来后，我欣然作诗一首，中有一联云：“河图龙马出，惊艳不须嗟！”莫非我有所预感有所期待吗？

因工作原因，妻子只与外孙女待了个把月，就从安徽返回杭州。她的手机上存下了大量的外孙女照片，我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翻看着，并转存到我的手机和电脑上。一遍遍地看，大饱眼福，却仍然不过瘾，但又能怎样？我要到春节时才能回家乡，才能看到可爱的外孙女。到时我要好好地抱抱她。抱孩子我是有一套的，不谦虚地说，我女儿、儿子婴幼儿时期，我就是他们的“主抱手”。离春节尚有五个月，我急啊盼啊，无奈中，就叫女婿多发点视频过来。我突然觉得，应该给这个小宝贝写点什么，就写首诗吧，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看来关键时刻我这个家公的才气就短路啊。

便翻出23年前，即她的母亲出生后我写的一首题为《生日》的诗（后来发表在《诗神》1994年第7期），朗读了几遍──

许多日子鸟般翔过/一个日子落地生根//青天/高高朗照厚土/天籁地籁，裹着/稚嫩而辽远的鸣唱//遍地野花/一棵小菊/在原野和民间/在乡谣滋润的天空下/弥散着生命底里的馨香//唯有这个旧日子/蕴着我的忧伤与奋发/像一段过去而不逝的流水/弹奏起我的记忆/在生活里如数家珍

这几年回乡过年，只要一见到外孙女，我都是抱着不愿放手的，一幅霸占的憨态。今天，外孙女已经四岁零三个月了。已上幼儿园的她，昨天与我视频了一次，给我跳了一个舞，唱了一首歌，还展示了一幅她画的画。我满满的幸福感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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