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冬天,岳西人冬天最重要的一出戏开始登场了,就是把大白菜从地里收回来,经过若干道工序的精心制作,成为当地独具特色的腌白菜。
大白菜没有别名,就叫大白菜,名副其实,它颗大、秆长、叶子少,不似上海青等菜叶多秆短,也只有这种白菜才是腌菜的不二材料。先是洗,一棵棵洗干净,挂在竹杆上把水分晾干后,再太阳下晒一两天,脱掉一些水分。接着是切,这个一般是亲戚邻居三五个女人互相帮忙。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岳西女人嗓门一般挺大,相互围坐在一个大“竹琷子”前,切白菜时格外热闹,家长里短的,嘴上说着,手还在麻利地切着菜。切好的白菜青绿青绿,撒入粗盐粒,揉搓,不过力度要适中,等颜色变得不那么青绿了,菜叶焉了,这时你如果用手抓一把,轻轻一捏能挤出水来,就算揉好了,加一些生姜、辣椒碎末,拌匀那就更香了。
腌菜缸其实就是水缸,约摸一米高,会腌菜的主妇们都知道腌菜有讲究,水缸必须清洗干净,再用开水烫洗,放入揉好的菜,用石头压实,封缸,一周后开盖,这时菜叶变黄,可以食用了。
外婆喜欢吃腌菜,也是腌大白菜的好手,以前都是她自己腌制。记得每到这个季节,我去外婆家吃饭时,她都会在腌菜豆腐火锅里浇上一层红烧肉丁,真是相得益彰,肉丁豆腐好吃,腌菜更好吃,吃起来格外香。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小姨接八十多岁的外婆去她家住些时日,刚到的那天中午,小姨给外婆准备了很多荤菜,但外婆却是对腌白菜情有独钟,说光吃荤菜不开味,不下饭。小姨特地为外婆准备了几天前新腌的白菜,大火爆炒后,加了些辣椒粉,外婆那餐饭吃了很多。午饭后,外婆休息时说她头晕、胸闷,小姨一看,外婆嘴唇乌紫,及时送医,方知是含有亚硝酸盐腌菜惹的祸,原因是白菜腌制的时间太短,一周内是腌菜中亚硝酸盐含量最高的时期,再说,外婆这次是吃得太多了,才导致中毒。好在治疗及时,外婆有惊无险很快恢复。
岳西的冬天气温比较低,蔬菜少,以前,除了腊货,那一缸腌菜有时就是一户人家一冬的主打菜,将腌菜从缸中捞出,沥干,锅里放油,菜入锅,炒几下,出锅,最是下饭的佐菜。有点讲究或不怕麻烦的人家,喜欢搭配其他材料,腌菜煨豆腐就是一种搭配,把炉子炭火烧旺,置上火锅,不一会儿,只见热气腾腾,闻起来香喷喷,一家人围桌而坐,很是热闹。
要说最让岳西在外乡的游子们念念不忘的恐怕还有腌菜炒饭了,一般是隔夜的饭最好,水分少,易松散,腌菜与米饭均匀相拌,香味立时散发开来,当然锅底那一层细细的锅巴最好也一起出锅,从锅巴这一口开始,这时若有农家红红的辣椒酱或者豆腐乳,那更是绝配了。这样的腌菜炒饭炒起来方便,也最管饱,是庄稼人出去劳作最好、最快捷的饭菜。若说搭配面条的话,就叫腌菜面了,刚出锅的海实一碗面条,浇上一勺炒好的腌菜,淋点辣椒油,放点香葱,这是另一种香味。
虽然很大众,谈不上值钱,但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腌白菜在当时可是相当珍贵的菜了。我那时读初中、高中,离家较远,在学校住宿,每个周末回家都会带上几瓷缸腌菜,腌菜叶、腌豆角、腌白菜秆子等,算好量,能管上一个星期也不坏。父母再给上两块钱,让我上食堂每餐打些新鲜蔬菜,可我没有,一直就着腌菜吃饭,把这些钱攒下来买书,参加工作后有点闲钱了,不过还像那时那样,看到书摊就挪不动腿。就这样吃着腌菜,读着书,考上了大学。
估计那时很多岳西乡下的孩子也和我一样,都是吃着腌菜一步步走上了高等学府,走进工作岗位,并顺理成章地成家立业。所以腌菜叶在我们这代人心里是抹不去的记忆、忘不掉的味道。那味道里有苦有涩,也有甜有乐,而最难以忘怀的,是那些奋斗的、回不去的青春岁月。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岳西也是日新月异,现代化的、时尚的物品也在这个小山城里随处可见,生活节奏的加快,旅游业的发展,很多人却开始怀念那时的味道,家乡菜逐渐成为一种时髦,各种土菜馆比比皆是,外乡人和本地人都开始喜欢上这口岳西菜。
地道的腌白菜连同其他的菜肴,逐渐成为岳西的一块招牌,伴随着岳西的山水,迎来送往五湖四海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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