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才”何采

□范良伟

偶读清朝词人何采的小令《柳梢青·咏鹊》，感觉不错。词曰：“不解呀呀，何曾呖呖，只管喳喳。对闷人喑，对闲人默，对闹人哗。惯给儿女人家，趁昨夜，红灯结花。怜比祸儿，爱同嬉子，恼杀慈鸦。”此词恢奇警策，痛斥谄媚谀骗有术的小人，实乃是何氏讽刺词的开拓之作。

事实上，何采孤行一时，嫉俗如仇。1649年，他中进士时才二十岁，见过大场面，而三十岁便退隐江湖了。从此，何采隐逸之中的传世墨迹，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后人提及大书画家傅山，作为其弟子，何采的《书赠复旦老年翁》及《书赠玄麾先生》被后人点评“轻柔处有气，挺秀中有骨”，如羽客飞仙，绝少人间烟火之逸韵。

不慕王公贵，不贪浮世名。何采是词坛怪才，著有《南涧词》等。原籍安徽桐城，后流寓南京，后人很少提及。虽没有陈维崧、朱彝尊、顾贞观、纳兰性德的名气，但何采的新警奇拔的风格仍吸引了我，尤其是他的归隐江上林下的淡泊，让人欲说还休。我曾教学生读过《鹧鸪天·渔父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波摇岸影随桡转，月上江平放溜迟。)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翻嫌四皓曾多事，出为储皇定是非。)”史书上说是唐朝张志和的《渔歌子》，而何采用典却用出新意，他也用比来抒发自己归隐后的快乐悠闲时光。

何采早年登进士，对科举制度持批判态度，故写了不少讽刺词作，更多的是山水田园之作。也许，厌倦了官场奸诈的才子，或迟或早会退出仕途，去山水田园中陶冶真性情。陶渊明、谢灵运如此，王维也如此，甚至到现在，厌倦名利场的有识之士也如此。我想：不畏浮云遮望眼的人们，该不会“不解呀呀，何曾呖呖，只管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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