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与老兵 樊庆厂

在部队,入伍当年被称为新兵,翌年,经过短期集训下到连队。有些老兵在新兵面前可以“发发威”“讲讲老资格”,一年后,新兵来了,前一年入伍的新兵就成了老兵。

我当新兵时,就遇到了一位好班长。他比我早入伍四年,江苏籍,是全连最老的战士,看我年纪轻、个头小、体力弱、人又实诚,就处处关照我。入伍第一年,部队在农场执行生产任务,除了完成年度训练计划任务外,其它时间都是下田插秧、修渠、除草。我是放下书包去扛枪,这些农活在家就没干过。部队是整齐划一的地方,就连沟渠、秧田都是有纵有横,像是叠好的被子,有棱有角。每次下田插秧、手工除草、修渠,我都落他人好远,每次班长看到我那艰难的样子,一边埋怨这小子太不争气,一边就跑过来帮忙,其他战友见此情景,也都纷纷过来帮忙。这一年,每季粮食收毕,连队进行总结表彰都没有我的份。幸好在开展学习《毛泽东选集》读书活动中,我书写了十多万字的心得体会,被全营树为“学习标兵”,并在全营指战员大会上进行经验交流,当年又被评为团“学雷锋积极分子”,为连队争得了荣誉。班长高兴得不得了,说,这小子干农活不行,没想到在其他方面还有这一专长,我没看错人。这年底,老班长光荣退伍,临别时,我们互送一个笔记本,留下“分别留念”的字样。

入伍第二年,我自然就成为了老兵,部队也转入训练,开展大练兵。这年春,分到我们班的战友来自浙江、江苏、山东和安徽。为提高军事技术,苦练杀敌本领,部队开展“传、帮、带”结对活动,班长安排我的结对对象是本省太湖县的。起初,他的训练成绩很差,射击不中靶,投掷不及格,体操上不了杠。于是,白天除参加训练外,晚上熄灯号响过,我就陪他一起练,半年多时间,成绩就上去了。1978年底,他与我一同去广西备战,1979年2月,他在一场战斗中光荣牺牲,我负伤出院后才得知这一噩耗,难过极了。这是我与这位新兵战友的故事。

1979年2月,在一次作战后,我们撤回边境忙于训练,相互间很少谈心、交流,极易造成误会。补充到我们班的×同志与我一年入伍,在一次战术训练中,因为劳累和对战术的理解不一,跟副班长顶了起来,并讲副班长是“新兵蛋子”,副班长胸有成竹地质问×同志:“你说哪个是‘新兵蛋子’”?双方争执不休,吵个不停,我上前劝阻并小声对×同志说；“副班长比我们还早入伍一年,我们才是‘新兵蛋子’”!这时的×同志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焉了,一言不发地走了。事后,他问我怎么连队还有比我们还老的兵,我回答,其他班还有比我们早入伍二三年的也大有人在。

在部队服役十来年,我当过新兵也当过老兵。转业到地方工作,每次在餐桌上叙谈当兵的历史,自然离不开入伍时间这一话题。入伍早的为老兵,低头不语的肯定是新兵,于是,新一轮新兵敬老兵的酒的战役开始了……

作者单位:五河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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