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喜庆的九月。天天忙着给亲戚朋友给自己的学生发红包,忙着一场场上大学的庆典。而这大学,当年我也是上过的,或许这喜气一直未消……
话说1980年,我宿松近四千人参加高考,文理本科总共考上大学的是139人,我就是其中的一员。九月,我带着一只崭新的木头箱子顺江而东去了芜湖,在安徽师范大学,我读的是中文系。
我一直觉得上大学没什么可回忆的。当年也就十七岁,没心没肺的青涩少年,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忧伤。读大学跟继续读高中毫无二致,只不过又升了一级。过完暑假,就意味着我去芜湖继续读书交作业了……
一直待在学校里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七岁读小学,一直不怎么努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直就这样考进了安徽师范大学。
记得高考前夜,我们一车子同学从程集中学到县城赶考,我第一件事居然是约一大帮子人看电影——都半年没看电影了,一入县城,就心里发痒。当夜,两个著名政治老师在县党校大礼堂给全县考生猜题押宝做辅导,我们都没去听——我说,现在猜题?老师早干嘛去了。做不来的题,那分我就不要了。
结果,第二天吃早饭,我就被我的班主任罚站在教育局食堂门口,不准吃饭。他说,你这个班长,哼!我可能是一副低头红脸样子,毕竟这太对不起老师了,虽然我考取了大学。
上大学之前,我还觉得我对不起我的爹娘。
高考前,我半年都待在学校没回过一次家。有一天,我爹忽然来“慰问”我,提着我娘炖的一瓦罐老母鸡汤。当我狼吞虎咽时,我爹偷偷去教室看墙上的成绩榜,回来问我,“你第35名?”我回答:“放心,我们班全都考得起。我是班长,最近忙。一个同学老打颤,每天得背他去医院打奎宁;一个同学得了脑膜炎,我几个在程集医院陪护了十多天呢。”我爹说,“倒是仗义,好。”但,当我爹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当年九月,我第一次出宿松过安庆;第一次被浑浊而宽阔的长江消解碧水东流的诗意,第一次坐上高楼般的大船,彻夜地,满眼灯火辉煌;耳畔全是拍岸的江涛或者呜呜的汽笛。这外面的世界,也还是有些意思的。大概我最早的分行文字,即由此开始。
今天谁要说考进了我的母校,或有些不屑;但1980年时可别小觑。好像全国高招总共才二十七万人吧。安师大,当年是跟北大清华复旦中科大一起,首批录取。据说那时真正的重点在安徽也就文理科各招两百来人;据说全省文理科前二百多名到前七百多名的人都被安师大一网打尽了。理由好像是优先发展教育,文革后的中国正缺老师呢。今天,你要考了这样的名次,去哪?
我很喜欢安徽师范大学。至今还记得自己的学号是8001087。这是个让我奔跑了四年的重要符号——在中文系80级学生花名册上,第一个名字居然是吴忌。每天只要上课,只要开会,老师点名,第一声就喊,吴忌!所以这四年来,我的奔跑,每天,都跟风一样快……
或许是一进安师大,我就被开学典礼唬住了。方可畏教授给我们做动员报告,说,安师大图书馆里与中文有关的书你两分钟读一本也要读五十年;又说,既然进了中文系,你若不熬到须发皆白,就别吹嘘学问。经他这么一说,从1980年到1984年,我也就真的一直在读书,其他什么事都不做,无声无息,甚至连偷偷摸摸的恋爱都不谈……
回想当年,最得意的事,或许就是那些授课或不授课的教授都那么平易近人。每到课余,我们就三五成群来到教授家里,闲坐,翻他们的藏书,听他们谈天说地。教授们乐意,什么都说……
大学四年只一眨眼。我二十一岁又回到了宿松。一直在学校,每天教书,每天改作业。我觉得吧,后来还算对得起高中老师,我成了他们的同行、同事。偶尔,我会陪老师喝喝酒,逗逗开心。后来,我也算对得起我爹娘,在县城里,我盖了栋小楼圈了块菜地,将父母“骗”到城里来一起住了十多年。
九月里,我们一直忙着上大学。但是,上了大学,有什么用?
会有用的,我大学毕业就接着教书;回报爹娘,给他们煲一罐老母鸡汤……其实,上大学读书也只是一种岁月或者生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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