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那条河依旧清澈

○人物：华真一

○年龄：19岁

○职业：学生

○照片拍摄地：潜山县乡下

○拍摄时间：2001年

我对夏天从三岁开始就有了记忆。这张照片就是我三岁那年，妈妈的好友陈阿姨帮我们在外婆家的那条大河边拍的，那时妈妈极力照顾我，放弃自己在异地小有成就的事业，回到家乡，回到我和爸爸身边。

照片上的我呆呆的，嘴角向下，眼睛眯眯的；戴一顶白色帽子，帽子里似乎是个小光头，穿着一条带着棕色斑点的白色连衣裙，这种连衣裙我长大以后再没穿过；脚上一双白色凉鞋，可能是妈妈为了搭配我的裙子和帽子才给我穿上的。妈妈那时也是短发，当然她现在也是，我印象中她有过长发的日子，还在理发店把头发拉得笔直，整个人都变得刻板起来。那段日子也是刻板的，生活似乎非但越来越不浪漫，还越来越清苦。越是苦，大人们越是不会苦中作乐，只是连同自己的外貌和发型都变成一脸苦相的样子，仿佛这样能把生活的苦释放出来。

照片中的妈妈二十五六岁，做妈妈已经有三年了，那三年里她一定很累，离开了熟悉没多久的城市，离开了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父母和兄弟姐妹，更离开了物质与财富。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十九岁这年的母亲节再看这张照片，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变：身后那条河还是那条河，过年的时候心血来潮去望望，河水还是很清澈，有人蹲在石头上拿着棒槌洗衣服。妈妈还是短发，只不过发型比十六年前好看，而且由于白头发太多经常在家自己用染发剂染色；陈阿姨前两天还和妈妈通过话，大抵是在数落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近几年突如其来的生活变故让这个曾经浪漫的阿姨几近崩溃，那些不公平的点点滴滴伴随着呜咽声通过网络从海的那头传到山的这头。妈妈心疼，说过段时间一定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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