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庆,人说大饼油条是一对绝配的夫妻。我听了,笑。看街头巷尾,真的,大饼炉边都偎着油条锅,一副甜蜜蜜的样子。
小区外面就有一排早点铺,炒面、凉粉、肉包、烧麦,小笼生煎,香色诱人,唯大饼摊前生意最火。摊主是一对夫妻,一只煤油桶改制的烤饼炉,一口畅开大口的油条锅,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袅袅的炊烟里,男人将案板上的湿面抻开,抹粉,擀平,操起菜刀,“咚咚咚”几下,案板上就整齐排列着一溜扁扁的面条,将两条湿面合在一起,再用竹片一压,双手一扭一拉,顺锅沿放入沸油之中,顿时,锅里就绽放出一片金黄。女人拿双长筷,不停地翻动,恰到好处时,挟起,沥油。这时,炉子里的大饼也飘出了浓浓的芝麻香,男人钳起酥黄的大饼,女人搁上油条,包好,在递给你的同时,也送上一脸灿烂的笑。
一天的好心情,便从大饼油条开始。
“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张爱玲女士,一定是个美食家,也一定喜欢香脆可口的大饼油条。先前读她的文章,其中写道:“大饼油条同吃,由于甜咸与质地厚韧脆薄的对照,与光吃烧饼味道大不相同,这是中国人自己发明的。有人把油条塞在烧饼里吃,但是油条压扁了就又稍差,因为它里面的空气也是不可少的成分之一。”不喜欢大饼油条的人,能写出如此精到的文字?
追根溯源,大饼还很有些来头,乃汉代班超从西域引进。到了唐代,就盛行了。《资治通鉴·玄宗》记载:安史之乱,唐玄宗与杨贵妃出逃至咸阳集贤宫,无所裹腹,宰相杨国忠屁颠屁颠地去市场买来了胡饼呈献。胡饼,就是今天的大饼。油条呢,据说起源于南宋。奸臣秦桧惨无人道,谋害良将岳飞,坊间忍无可忍,欲告无门,便以面粉团成两个面人,一为秦桧,一为其妻王氏,绞在一起置油锅内炸,取名“油炸桧”。现如今,传说早已随风飘去,但人们对大饼油条的偏爱却丝毫未减。无论上班族,还是深巷里的大爷奶奶,天天早上一杯豆浆,一份大饼油条,美着呢!齿颊留香,经济实惠不说,一个上午,都能让你精神抖擞。
邻居有一保姆,在城里呆了数年,回农村结婚后患上了一种慢性病,成天躺在床上不思饮食,最让她念念不忘的是城里的大饼油条。年轻的丈夫就隔三岔五地骑着自行车,翻十多里的山路到城里去买,风雨无阻。或许是爱的暖流注入心扉,或许是爱的真情让上苍感动,女孩的病竟奇迹般的好了。大饼油条,留下了一段美丽的传说。
中学读书住校,每天早上二两稀饭,清汤寡水,“一吹三条浪,一喝两道沟”。每到打饭的时候,饭堂里到处都是“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那时候想,有大饼油条的日子,该是多好!后来,在城里呆久了,渐渐的,对早点的品味就有了讲究,甚至挑剔。从大胡子绿豆圆、大南门牛肉包、江万春水饺、韦家巷汤圆、山西手抓饼、桂林米线、小笼汤包,一直吃到大酒店的各种早茶,却把大饼油条的滋味淡忘得一干二净。
那天经过一家建筑工地,一个衣衫褴褛头戴安全帽的人叫住我。近前一看,竟是当年插队认识的“老表”。我伸手去握,他让了,搓着一双手,说:“怪脏的!”我的心立马一酸。难得他还认识我,怎么就这般生分了呢?当年,可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清晨,他已经在工地上干得汗流浃背。我把他拉到街边一家稍微考究的小吃店,问他想吃点什么,随便点。他毫不犹豫:“大饼油条!”我问他早饭在工地吃些什么。他憨厚地笑笑:“稀饭,咸菜。已经习惯了。”望着他,我不知说些什么好。从此,大饼油条在我的嘴里又嚼出了新的味道。
大饼油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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