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之乡石牌镇

■王唯唯

金秋时节，去了有“戏曲之乡”之誉的怀宁县石牌镇。

石牌，是一个有着千余年历史的商贸古镇，波光粼粼的皖河水不仅哺育出了“京剧之父”之称的徽剧，还哺育出了全国五大地方剧种之一的黄梅戏；“梨园佳子弟、无石（石牌）不成班”。在清代中叶，剧坛上除了昆曲之外，民间的地方戏曲开始兴盛起来，当时以石牌为中心的地区，逐渐形成了一些业余戏曲团体，活动范围慢慢扩大，名声渐起。到清朝康熙、雍正年间逐渐形成独立剧种——徽剧。石牌镇从此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

镇里有中国徽班博物馆临展馆，走进去，迎面就是《同光名伶十三绝》的巨幅画像。此画像是京剧史上一幅闻名遐迩的名伶彩色剧装写真画，出自晚清民间画师沈蓉圃之手。画面上共有当时活跃在北京剧坛的13位顶尖名伶，个个栩栩如生。他们分别是程长庚、卢胜奎、张胜奎、杨月楼、谭鑫培、徐小香、时小福、梅巧玲、余紫云、朱莲芬、郝兰田、刘赶三、杨鸣玉。其中程长庚、卢胜奎、杨月楼、郝兰田均出自石牌。清代包世臣《都剧赋》云：“徽班昳丽，始自石牌。”著名剧作家曹禺1982年到石牌考察戏曲文化时说：“作为一名普通戏剧工作者，我这次是来朝圣的。”

史载，石牌一带早先唱的是耕歌戏，又称竹枝腔，是由农村播种歌（俗称“竹枝调”）发展而来的石牌高腔与民间百戏（又称“杂耍”）融合而成的民间歌舞演唱。“一人发声，众耦齐和，长吟曼引，比兴杂陈，因声寻义，宛如竹枝，至治之象，溢于垄亩。”这种源自民间、发自山间、唱自田间的草根艺术，带着泥土的气味和山花的芳香。

明代中叶，江南的青阳腔传到石牌，与耕歌戏相互交融，并吸收僧道诵经做法事的佛调道腔，衍变成新腔“乐佛调”,即今之“石牌高腔”，又名“夫子戏”，因专演三国时蜀汉大将关羽的故事而得名，多在农历五月十三日即传说中的关羽生日演出。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演出“冠礼戏”，五月端午则在水上演出“彩龙船戏”……

解说员介绍说，这些起源于民间的戏剧形式渐露雏形，不仅丰富了市井文化，而且吸引了更多的艺术形式向石牌这块土地集结。从明末开始，先后传播到石牌较有名的声腔有江西的弋阳腔、苏州的昆山腔、陕西的秦腔、池州的青阳腔、徽州的四平腔、湖北的采茶调、皖北的花鼓灯等艺术形式，为后来的徽剧和黄梅戏的形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清乾隆年间，在广泛吸收山歌、秧歌、茶歌、采茶调、花鼓调、凤阳歌、青阳腔、徽调等艺术精华，并与连厢、高跷、旱船等民间艺术有机融合的基础上，在怀宁逐渐形成了别具一格的“怀腔”或“怀调”，逐渐固定为黄梅戏的正宗腔系，念白则以安庆官话为标准。从此，黄梅戏自徽剧之后，声名鹊起。一代又一代戏曲人承前启后，经久传唱。石牌，由此进入了第二个黄金时代。

新中国成立后的10多年里，王少舫、严凤英等演出的《打猪草》《天仙配》《女驸马》，让黄梅戏大放异彩，唱响大江南北，展现出黄梅戏清新质朴、优美动人的独特魅力，并远播海外。

走在石牌镇的老街上，只见老街店铺林立，满街艺术氛围浓郁。几乎家家店铺都播放着黄梅戏《天仙配》《女驸马》，也有少数几家播放着程长庚的京剧《群英会》和《击鼓骂曹》。从居民们闲适的表情和轻松的笑容中，我能够体味到市井生活中蕴含的幸福。这老街上温馨安乐的画面，便是对“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最好的诠释。

华灯初上，一阵锣鼓声传来，熟悉的黄梅戏音乐，把我引领进一家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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