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常年寄居县城的务工人员,譬如我,曾经的家园能否唤作故乡?鉴于叶落归根的心理作祟,我以为,唤作老家更为亲切些。
我的老家位于怀宁县黄墩镇东南端的良加村。因为曾在村小任教达12年之久,所以相当一段时间里,我填写的各类表格,或寄出的邮件的右下端,都会写上黄墩镇良加学校。现在,这所村级完全小学因为生源急剧减少,被合并到了邻村。但我依然沿袭这个收件地址,却又常常对这个地名沉默———去年,我曾收到某杂志春季号和冬季号的稿费单,今年,该刊将出刊第200期,主编先生便电话约我“就刊说刊”地写篇3000字以内的长文,我顺便说了没有收到样刊的事,主编惊异地说每期杂志一出刊,他都亲手邮寄给我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无语乃至失语,令我对多年的老朋友———良加学校,产生了莫名的依赖与恐慌。那种感觉,好比自己刚生下孩子,抱养孩子的人家丢下一点可怜的营养费就算了事了,而自己甚至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我每次回老家路过它的跟前,仿佛在面对多年前就失联的一位朋友或同学,需要在记忆中仔细搜寻,才能从它落满沧桑的脸上找到二者的切合点。
村级建制尚在,村里的书记、村长、文书等人,包括送邮件的邮递员,都是我多年的同事和朋友。兼之我寄居县城务工,打工单位和租住房都无法固定,我的收件地址,能有更好的替代吗?与就近在邻村任教的一位昔日同事说起此事,他建议我将收件地址改到邻村学校,我沉默地笑了笑,并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种笑,没有欺骗性,事过境迁了,我无须去纠结和较真,反倒是那种融入血脉的亲切之情滞留笔端,固执地流淌着,我乐意这样认为。邻村学校我是熟悉的,并且我每次回老家都必须经过,但我已经很久不曾踏足了,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我的心变得细腻并且有种“疼痛”的感觉———将自己最宝贵的黄金时光耗在没能为我谋得前程的驿站上,再回首面对驿站和“疼痛”,的确需要太多的勇气。现在,我除了应付必须应付的琐碎,那些柔软的部分我宁愿它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因为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将过去完全淡忘。
前几日,与几位先后调进县城工作的昔日同行小聚,大家都提出趁着周日回黄墩去吃锅巴粥,其中一位朋友便打电话给现在在村里任村长的一位昔日同行,让他安排一下。第二天下午,我们七人乘坐两辆私家车聚在了村长家,聊着村校被合并,闲置的校舍成了附近农家的柴禾房,吃着三九菇和胖头鱼烧的火锅、黄墩镇土特产山粉圆子……喝着村长夫人用土灶台熬出的香喷喷的锅巴粥,少不了的当然还有烈度酒,我们俨然回到了当初任教时的日子。从夕阳西下喝到月上中天,浓浓的乡情便像同行杯中的啤酒一样,快速溢出,缓慢落下。
回到县城的租住房,头顶上的月亮尽管还是村头树梢上的那枚月亮,但村校的合并,使我在心里总感到一些别扭和陌生,俨然失去了一种精神的皈依。下一辈的孩子将在哪儿就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乡音未改,乡味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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