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老年爱怀旧,我也不例外,对近期的事往往容易忘记,而对陈年往事却记忆犹新。
近来,我常回忆高中那些同窗好友,想起任何同学。当年,任何身材消瘦,常穿一件褪色的蓝中山装,上衣袋总插着一支钢笔,留着小分头,举止文雅,爱好文学,钻研古诗词。
1960年前后,我家在近圣街,任何家在古城墙旁的苏家巷。我每天上学都要经过他家门口,顺便邀他一道,同来同往,彼此格外热乎。任何长我三岁,与我一样,家境贫寒。其母早年病逝,父亲是位普通木工,工资低,又疾病缠身,难以维持两个儿子的生计。由于生活艰难,那年月肚子填不饱,常以“瓜菜代”。我与任何都得了浮肿病,走路有气无力,上岭爬坡格外困难。读高中二年级时,我俩实在顶不住了,私下决定辍学,另谋生活出路,因此失去上大学的机遇。
我辍学不久,父亲托关系将我送进木工厂学木工,整天推刨、拉锯,得以微薄的生活费,勉强维持生活。此刻,任何赠送给我一本笔记本,在扉页上题写:“点燃精神灯火,走自学成才之路。”使我那颗冷却的心,得到一点慰藉。人在困境中,多么需要朋友的帮助与安慰,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能转化为精神动力啊!
而这时的任何仍在为就业奔波,为前途焦虑。他曾对我说:“自己体质瘦弱,干体力活不行,想去学中医,走自学成才之路。”几个月后,他便拜安庆市一名老中医为师,对中医古籍认真攻读,广为探求。由于成绩突出,几年后进入安庆市中医院。
但好景不长,“文革”初期,任何与我都受到冲击,他被下放到怀宁县洪镇乡下。那天,我到他家去看望他时,任何并未倾吐内心的苦闷,而是紧握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我俩各自保重!”
他到农村后,并未消沉,为农民看病,医名很好。回城后,他家那简陋的房间经常挤满找他看病的人。他为病人拿脉探病,从不推辞,也不计较报酬,所以人缘甚广。他的医术医德,感动了一位女护士,俩人谈起了恋爱,生活掀开幸福的一页。
1990年初,任何命运有所转机,调至省中医文献所专事文献研究。从此,我与他接触很少。但心中仍关注这位同窗好友。一天,我从《新安晚报》上读到安徽科技出版社编审胡世杰写的一篇文章:“谈《任何论医文集》”,眼睛一亮,深为感动。
这是“中华当代名医系列丛书”中的一本,由中医古籍出版社出版。我进而得知,任何现任安徽省中医文献所研究室主任、全国中医药文化研究会常委。1997年他被评为安徽省首批名中医,与尚志钧先生合作,完成了金陵版《本草纲目》的校注,由安徽科技出版社出版。任何还主编了《中国名医医案全编》,并参加编写《集试秘贤》、《中国医学家疗法大全》等5部中医专著。上海中医药大学倪项根教授在《中国中医药报》发表的文章,称赞任何是“真学者、真性情”。
我为有任何这位自学成才的同窗好友而高兴,同时也为今天“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自学成才氛围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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