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晓舟：陈独秀的追随者

蔡晓舟（1885－1933），合肥人。1908年，曾参加熊成基等领导的安庆炮马营起义。辛亥革命时，又从事合肥的光复，后去甘肃，做过盐运官差。1918年，进入北大工作，经朋友蒯若木介绍，结识陈独秀。

在北大期间，蔡晓舟深受陈独秀在五四期间提倡“直接行动”和“牺牲精神”的影响，撰写了《白话文研究法》、《国语组织法》等书，普及新文化。陈认为蔡在推动新文化运动方面是个好帮手。1920年2月，陈独秀离京赴沪，蔡晓舟仍与陈独秀的挚友在北京继续从事新文化运动，并关心安徽反封建军阀斗争。同年9月，蔡晓舟等17人在北京正式成立旅京皖事改进会，陈独秀等成立旅沪皖事改进会，南北呼应。陈写信给蔡等人，除了呼吁“废督”“自治”外，还特别注重“整顿教育”，他认为反对军阀，首先要从教育领域去突破，反对军阀爪牙把持的学校、教育机关，撤换不称职的教育当局和军阀爪牙（校长），换上革命的、有学识的、负有人望者为校长，执掌教育当局，从而逐步、直接地开展铲除军阀的斗争。

1920年4月，陈独秀提出五四运动“特有的精神”就是直接行动和牺牲精神。蔡晓舟根据陈独秀的旨意，离京南下到安庆等地，采取“直接行动”，进行反对军阀的斗争，宣传新思想，推动新文化运动。他从整顿教育入手，开展反对军阀倪嗣冲等人督皖的斗争。蔡在陈好友光明甫任校长的法政专门学校为教员，与一批安徽教育界进步人士先从教育界着手，从事反对封建军阀活动。同时，蔡又创办《新安徽》旬刊，对于当时军阀官僚之政治，颇多抨击，本省青年对他都很敬仰。《新安徽》还刊登介绍社会主义的文章，在省垣安庆的青年学生中影响极大，并波及全省。蔡也深受青年学生爱戴，被称为“安徽进步青年的头头”。

1921年6月2日，省垣学生为增加教育经费与反动军阀马联甲直接冲突，发生惨案。这是蔡晓舟等皖省教育进步势力反对军阀的斗争，最后取得胜利。他与陈独秀旅沪皖事改进会及旅京皖事改进会、旅宁安徽同乡会联系，于暑假举办一个皖省内外教育名流主讲的“暑期演讲会”。8月，胡适、陶行知等一批外地学者、教授参加安庆演讲会，举行多场讲演，宣传科学民主，反对封建伦理，推动新文化运动在安徽的进一步发展。后来省教育会改选，蔡晓舟等人发表了《根本改造安徽省教育会宣言》，并采用更加民主的委员制。此后，蔡晓舟等人赞同胡适建议，要办安徽大学。9月，他联络省内外皖籍政要名流学者，向省长许世英提出要创办安徽大学，得到采纳。蔡等组织了“安徽大学期成会”。后蔡为安徽大学筹备处负责人。因时局动荡，经费无着而延迟。安徽大学正式成立时，蔡晓舟虽不居筹备委员之位，但其先事倡导鼓吹之功，并没有被人们忘记。

1920年，陈独秀主编的《劳动节纪念号》是共产主义知识分子与工人运动开始相结合的产物。此后陈又办了工人刊物《劳动界》等，向工人宣传马克思主义。陈独秀等8人于1920年8月在上海成立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为了指引青年走上革命道路，又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此时蔡与陈等人密切联系，为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创立和外国语学社派进步青年赴俄国深造。蔡晓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由于蔡在安庆办《新安徽》、《黎明周报》，发行陈独秀编的《劳动界》等一批进步刊物，使安徽广大进步青年学生唯蔡晓舟是从，此时，陈独秀好友光明甫等人创办的《评议报》，孙希文的《安徽通俗教育报》，管鹏等办的《民治报》和稍后柏文蔚的《新建设日报》都宣传新思想，介绍马克思主义，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安庆等地传播。蔡于1920年下半年频繁地从安庆到芜湖（与高语罕等人联络），又到上海（与陈独秀等联系），忙于改进皖事，铲除军阀在皖省的势力、创建社会主义青年团和介绍学生入上海的外国语学社读书等革命活动。1921年春，蔡晓舟召集省学联的骨干方乐周、王步文等数十人在怀宁县学营（今安庆四中内）和安庆菱湖开了两次筹建安庆社会主义青年团会议，会上，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章程》发给学生，但会议因遭到军警威胁而散。

蔡晓舟从北大回皖的一系列革命活动引起军阀警觉和仇恨，当局以“过激党人”为由缉拿他。蔡潜往上海。不久又参与朱蕴山主笔的《评议报》编辑工作。蔡还让青年团员许继慎等人与《评议报》往来，并为它撰写抨击军阀统治的文章。1922年，蔡在安庆《评议报》出《劳动节纪念特刊》，撰写了《五一劳动节感言》等文章。蔡还在安庆等地指导安徽进步青年学生办“工人夜校”、“义务小学”等活动，发动广大劳工、店员、学徒等群众反对封建军阀，以实现人民的直接行动，铲除军阀势力。蔡的一系列革命活动，为创建中国共产党安徽的第一个城市组织———中共安庆支部———打下基础。

1923年春，陈独秀派柯庆施到安庆开展革命工作。蔡晓舟按陈独秀的口信，安排柯庆施在柏文蔚创办的《新建设日报》社任编辑，为他在安庆恢复团组织，创建党组织予以很好的职业掩护。在柯等人努力下，安庆团组织很快恢复、壮大，并于年底创建中共安庆支部。安徽的革命运动又一天天地高涨起来。

1923年10月，全国人民反对曹锟贿选。安庆等地的青年团员和学生，在蔡晓舟等人的领导下，以省学联的名义，联络工商各界群众数千人上街游行示威，通电反对曹锟贿选总统，并抄了安庆参与贿选的国会议员张伯衍、何雯的住宅，焚烧其衣物等。与此同时，蔡等人还以安徽国民救国大会的名义，决定集资订铸铁猪若干，将皖籍猪仔议员张伯衍的名字刻在猪鼻上，将何雯的名字刻在肛门上。铁猪铸成后，被放在安庆劝业场内，“俾众观瞻，以扬其秽”。军阀马联甲察觉安庆反曹锟贿选的斗争与安庆社会主义青年团有关，便下令镇压安庆等地反曹锟贿选的群众运动，首先通缉蔡晓舟，后又通缉党团员和进步学生王步文等36人。蔡与进步学生潜离安庆，赴上海等地。安庆的党团员和进步学生，大多入上海大学读书，继续革命。1924年3月，蔡又召集方乐周、童长荣等在沪续办起《黎明》周报，继续反对军阀马联甲。蔡等还在《黎明》周报上刊登代售“（马）克思派（陈）独秀们所办的《向导》周报”。蔡与陈常联系，并扩大《向导》的影响。1924年，蔡在上海加入中国共产党。蔡在陈的影响下，筹资办“工人夜校”，教工人学文化，对工人进行爱国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教育，积极投入工人运动。1926年11月，蔡从上海回合肥吴山庙领导起义。大革命失败后，蔡与陈失去联系。1933年，蔡在北京任“安徽中学”校长，继续从事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8月，蔡遭国民党特务杀害。而此时陈独秀在国民党的大牢里，只能遥祭亡友了。

蔡晓舟自“五四”以来，一直追随陈独秀进行革命活动，特别是在皖事改进、整顿教育、筹建社会主义青年团、反对军阀斗争等一系列活动中，功绩卓著，不愧是跟从陈独秀的一个皖籍战友。

张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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