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平
我的父亲,周保潮,虽80高龄,但一直身体硬朗,如今却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陪护父亲住院的日日夜夜,亲眼所见父亲是在“一分一秒”的近乎挣扎中度过。他的每一声喘息、每一个痛苦的表情都像利剑一样刺在我的心窝上。———题记
7月8日下午,我含泪离开医院(大哥从浙江回来陪护),临走时我站在病房门口和妈妈话别时,看您在床上不停地向我挥手,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哽咽地说:“爸,我过几天就来……”
路上,您那难过的表情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又流泪了。您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开刀就开刀,哪怕90%失败10%希望!”爸,当初您为什么那么极力反对去上海开刀呢?您说:“让我和你妈妈好好地过些日子,我这么大岁数了,开刀还能爬起来吗?”
爸,您总是放心不下妈妈!您和妈妈是白头偕老的楷模,相濡以沫,稳稳地牵手60年,传承着中华民族夫妻恩爱的家庭美德,是我们子孙儿女学习的典范。
爸!您说您乐观得很,这么大岁数了,死也算了。可我却看到了一个极力求生的您、一个意志顽强的您。您配合医生检查,严格遵照医嘱,极力地按医生的要求起床、饮食、用药。根本不是对生命绝望那种!因为您想多陪妈妈几年,哪怕一年!爸,我第一次为您哭了!您一生总是生怕给子女带来“麻烦”,心里还时刻挂念着二代的工作、三代的就业、四代的成长。记得您孙女儿彤彤上安庆一中时,您特地到我们家来了,送来了自己种植的新鲜蔬菜和数百元钱。您说:“彤这次考得好,是你们家庭教育有方,这点钱给她念书作路费。以后我们余点钱补贴一下她的学费,你别担心钱的事。”
爸,您是三十年代了不起的读书人,您的一笔字至今还很少有子女超过,您喜欢看书、读报。我还记得曾经您送我和小章读的那几本书,至今还摆在我家书柜上。
爸,自从二哥把您接到铜陵住,我们别提多高兴。时常对人说:“我父母在铜陵住了。”您晚年能和妈妈享受城市生活,条件比乡下好多了,这是二哥的功劳与孝道。后来,我们见面的机会明显少了,我们每次见面总谈枞阳划归铜陵,谈开通公交的事。愿望一个个在实现而您身体却突发状况,危在旦夕,儿女们感觉天都塌了,白天强忍泪水上班,晚上暗暗伤心哭泣。
爸,您还记得吗?我在乡政府时每天早上只要听见敲门声,就知道又是您送菜来了!我就麻利地披上衣服开门,您总是气喘吁吁,放下菜,然后小心地把鸡蛋递我手上。我留您吃个饭再走,您总是说,“我上街去了,你妈一个人在家急。”
爸,儿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都怪儿不孝,没有尽自己所愿为您做点什么!我能回报您什么呢?彤彤大学毕业了,虽然没有考上更好的大学、研究生,但是她尽力了。她有了稳定的工作,一定会生活的幸福、快乐!这正是您平日的要求。您放心,我一定会教育好她,让她传承您“厚道做人,踏实做事”的良好家风。
我们多次合影,我会珍藏好这些照片,永远留住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我有个梦想,就是把有关您和妈妈(及您这一代)的言教和力行的事迹,汇编成书,让它子孙相传,使您沉稳、善良、平易近人的品质世代相传,让后辈知道从您那时起,我们家就成了“书香家庭”。
相信人间真情感动天地!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
相信您能稳稳地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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