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二篇)
□程远
雨脚收住,白帝城溶入一片雾霭中。沿着石阶向上,不多时,即见路边有标牌写着:175米。这是三峡库区最常见的数字,标示着大坝三期蓄水后将淹没这个位置。
白帝城位于瞿塘峡口的长江北岸,东依夔门关,西傍八阵图,三面环水,一面连山,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据传西汉末年,公孙述割据四川,号称蜀王,因见此地一口井中常有白色烟雾升腾,状如白龙,故自谓白帝,并于此建都,将原有的紫阳城改为白帝城。这里也是刘备讨伐东吴兵败托孤的地方。不过,我们今天所见到的白帝城已不是最初的模样了,它是明清两代修复的遗址,而以后,随着库区水位的升高,这里将成为一座孤岛。
那时再来白帝,面对平静的湖水,我不知道是否还能想起李白去夔出峡“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的豪气;杜甫把酒临风“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悲壮;白居易弃车休驴“上有万仞山,下有千丈水,苍苍两岩间,阔峡容一苇”的感叹?
那时,我们要在故纸堆里翻拣这些诗句。
小三峡上的艄公
大宁河古名昌河,又名巫峡溪水,发源于大巴山南麓。一路纳溪汇流,穿山过岭,在巫峡溪口注入长江,全长约250公里,是长江三峡段第一大支流。上世纪80年代初,旅游部门将大宁河长江入口处向上50公里段辟为景点,曰:小三峡。这里不仅山雄水秀,峡幽滩险,而且更有千古之谜的悬棺、凌空飞架的栈道。李白曾游于此,并有《清溪行》留世。清溪即大宁河。
沿大宁河上溯数十公里是大昌古镇。此镇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大坝蓄水前仍保留东、南、西三座城门和部分明清建筑,街房低矮古朴,街道蜿蜒如蛇。导游说,现在没必要再去了。
游小三峡除门票外,另收入峡费若干,当地人却只买门票,即使去大昌也没有入峡费一说。想起苏东坡“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无尽藏也,为吾与子之所共适”,方觉今非昔比,换了人间。
欲去船头拍照,艄公不允。遂递了香烟饮料,方可。
天坑像大地的眼睛
早就听说重庆有个“天坑”,位于奉节县荆竹乡小寨村,是世界上深度和容积最大的岩溶漏斗。一天清晨,我独自走进天坑。
不能说不发怵,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六百多米深的大坑。阳光下,一团团白雾从地下弥散开来,笼罩坑口,也笼罩我的眼睛。可我没有时间坐等后来的游人。
沿着坑壁蜿蜒曲折的石阶小心而下,不久,人就在雾里了。这时,仰头上望,非但不见天日,就是身边的草木也模糊不清。有蝙蝠从头上掠过,循声追去,又不见踪影。倏尔,雾又化了,宛如蝙蝠的翅膀一一剪开,让我领略周壁的斑斓与绚丽。但,这只是短暂的清朗,转眼大雾又从脚下升起……
大自然的玩笑总是那么无边无沿。
半小时后,终于听到人语声,原来我已走到天坑的半腰。这里有一个平台,两间房屋,据说当年曾有人隐居于此。现在被人承包下来,装了电视,接了水管,开饭店设茶坊,甚至轿夫三五,拉扯游人买单。
在天坑底下,有一条暗河从石洞里奔涌而出,折了一个90度的弯后又滚滚流向地缝,仿佛进入迷宫一般。河流的出口处,有一小型水力发电站,据说可供整个奉节县用,待三峡大坝建成后,该电站将拆除。置身坑底,我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井底之蛙”,什么是孤独、绝望和敬畏。而天坑则如大地上的一只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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