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舅舅和他的两个外甥

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寂静的山间小路上，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盛满青菜的竹篮，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样的生活，胡朝军已经坚持了10多年，他要等在天亮前，将这担菜挑往县城，期望卖个好价钱。

今年37岁的胡朝军，家住紫阳县城关镇新桃村，仔细打量，他个子不高，身形微胖，皮肤黝黑，看上去老实巴交。

平日里，他靠种菜为生。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父母，妻子和两个外甥。

乡亲们说，胡朝军人穷志不穷，是个勤劳善良、憨厚老实的人，为了供养俩外甥上大学，至今没有要孩子。

姐姐早逝，含辛茹苦抚养俩外甥

“姐姐去世得早，姐夫音讯全无，俩外甥一直是我抚养大的，现在都上大学了”，胡朝军满脸欣慰，一边忙碌，一边说:“外甥女上的是陕西中医药大学，外甥上的是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对我来说，这压力还是不小。”

在农村，要同时供养两个孩子上大学，对于原本就很贫困的胡朝军来说，困难可想而知。

这一切还得从16年前说起。 2001年4月1日，这一天，天气阴沉，患病的姐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撒手人寰，留下只有8岁的外甥女和5岁的外甥，孤苦伶仃。

胡朝军的姐夫是外地人，早在姐姐患病期间就音讯全无，沉重的负担落在了当时只有21岁的胡朝军肩上。他料理完姐姐的后事，帮助姐姐还清了生前治病欠下的4000多元外债。

姐姐去世后不久，有好心人相劝，让把两个孩子送人，但遭到胡朝军断然拒绝：“我家再穷，也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砸锅卖铁也要把俩外甥抚养成人。”

创业失败，靠种地卖菜为生

2003年，胡朝军的家乡刮起烤烟种植风，这一年，他把自家仅有的15亩土地全部种成烤烟。

一年下来，辛苦的付出却没有换来多少收成。

“那一年，天气不好，市场行情也不行，自己又不懂技术，管理也不到位，所以搞失败了。”胡朝军回忆起人生第一次兴产业，有些无奈，“家里的土地全部用来兴烤烟，年底一点收成也没有，一年苦出头，还倒亏了2万多块钱。”

这一年，他和父母的心情也像这熏烤失败的烟叶一样，惨淡无光。到年底，一家人饿起肚子。看着俩外甥跟着自己受苦，胡朝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有亲戚接济，才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

穷则思变，胡朝军从来都没向命运屈服。“烤烟种不成，我就改种蔬菜，风险小，见效快，挣的是现钱。”第一年，他种了一亩多地，到年底，收入好几千块钱。

也就从那时候起，胡朝军面朝黄土背朝天，坚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勤劳善良，与邻村姑娘喜结良缘

后来，两个外甥顺利考入县城中学，每天在学校寄宿，胡朝军又为外甥的学费及日常生活费犯起愁，经常四处借钱。看着舅舅愁眉苦脸，小外甥产生了退学的想法，打算外出务工挣钱，供养姐姐完成学业。

胡朝军得知消息后，第一次狠狠地批评了外甥。那天深夜，他哭了整整一夜。

2008年，在朋友介绍下，他从邻村娶回一位姑娘。新婚那天晚上，胡朝军问妻子：“我家这么穷，你为啥嫁到我家来？”妻子不假思索地说：“你人好，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从此，干地里的庄稼活儿有了帮手，一家人生活渐渐好起来，但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每况愈下。胡朝军一直没有外出务工，在家一边种菜，一边照顾父母，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一万多块钱。

供养外甥上大学，至今不能要孩子

生活的艰辛，求生的苦难，过早地磨炼了俩外甥的意志，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后来，俩外甥先后考上大学。胡朝军每月要给每个孩子500元生活费，这对他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去年，胡朝军家乡遭遇旱灾，家里一亩多菜园干得枯黄，地里裂开缝。胡朝军整天守候在菜园，白天遮阴，晚上浇水，经常一干就是一通宵，足足坚持了一个多月。

每到寒暑假，俩外甥回到家，就帮舅舅种地、放牛、卖菜，脏活儿、累活儿，争着干。只要是地里的农活儿，姐弟俩样样都会，时间一长，都成了种庄稼的一把好手。

转眼间，胡朝军和妻子结婚快10年了，夫妻俩早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但这个计划只能一推再推。

“谁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但我现在要供养两个外甥上大学，没办法，这件事情就只能再等等了。”胡兆军有些无奈。

为了脱贫，努力拓宽增收渠道

这些年，胡朝军就这样不停地操劳。

2013年，他把撂荒的3亩老茶园开垦出来，仅今年春茶一季，就增收6000多元。两年前，他又新建了5亩茶园，目前长势喜人。

今年年初，他还养了2头猪、2头牛、50只鸡。前不久，妻子去了县城打工，一个月能赚1000多块钱。就在几天前，扶贫干部动员他扩大养鸡规模。这段时间，他正忙着搭建鸡舍，计划今年下半年养150只鸡。今年的收入有望比去年高得多，脱贫的信心越来越足。

“不管多苦多累，再熬三年，等两个外甥大学毕业了，日子就好过了。”胡朝军挑着菜，在漆黑的山路上艰难地行走着，“那时候，我才40岁，准备再和妻子要个自己的孩子。”

话音刚落，一行滚烫的热泪，倾泻而下……

□ 通讯员 匡世友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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