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的五月

　 安康 李永明

　　芒种过后，陕南的大忙季节就到了。

　　在陕南的川道地区，是一派多姿多彩的丰收图景，金黄的麦子一拢拢的，黄麦亮秆，麦浪翻滚，麦香扑鼻，乐坏了农人。

　　每天清晨，农人们趁着凉爽，拎起镰刀奔向麦地，金色的麦子，一眼望不到头。麦地里只听见“哧啦哧啦”的声音，麦子摇晃着，须臾片刻，撂倒一大片，整整齐齐晾晒在地里的麦子，就是一行行排列整齐的诗。在抢种抢收的时节里，陕南人忘记了焦渴，忘记了疲劳，热了用毛巾擦擦汗，抬头看东方，又是大晴天，担心麦子落颗粒，又弯腰不停收割。为了颗粒归仓，老人和娃们一起赶来帮忙。麦田里，人影攒动，有说有笑。太阳一竹竿高了，地里的麦子撂倒了一大半，这时，“家里人”送早餐来了，一声招呼：“丢下镰刀，喂脑壳来”。早点有油饼酸拌汤，蒸馍和稀饭，一碟酸豇豆和泡大蒜，吃得有滋有味。

　　麦子割完了，开始灌溉犁田插秧。节令不等人，农村最忙的要数放水守水了，上游灌溉容易，下游灌溉难，放水时得上渠道守水，来回在渠道上下巡水，下渠道堵水，清理杂草和土块。水放到田里后，牛下田了，勤劳的老黄牛不辞劳苦，听从主子指挥，犁铧在飞驰，泥浪在翻滚，一排排浊浪在田里“潮起潮落”，主人溅得一身泥。

　　插秧开始了，大家互相帮工，男女老少一起上，水田里“哗哗”声一片，人头攒动，不到一袋烟工夫，一块水田便就“上午一片黄，下午一片绿”了。农忙季节，“早一晌不一样”，陕南人抢得就是个时令，村子里几乎看不到闲人，更是忙坏了女人们，她们既要干活，还要抽出时间做饭，都舍得把最好的农家饭拿出来，招待乡亲们。

　　收工了，吃饭了，这是农人们一天最热闹、最惬意的时候。他们相聚一起，大口地吃菜，大碗地喝酒，划拳声不绝于耳，餐桌上相互间诙谐的开着玩笑，相互敬酒劝酒，笑声和骂声皆爽朗质朴。

　　陕南五月的田地里，乡亲们相互帮忙，插了张家插李家，插完李家转陈家，家家插秧忙，家家像过年。

　　不到两三天时间全村的秧苗插完了，秧苗立起来了，立起来的秧苗田就像明镜般的田野，续写绿的诗章，到处是一幅幅绿色的水彩画卷，扮靓了陕南的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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