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璩勇 文/图
很多年后回忆我们去汉滨区大河的那个日子,一定更加别有趣味。那是刘工的娇妻驾车带着一众朋友去探亲,刘工在大河镇勘探设计公路已经一个周,前几天时晴时雨误了工期,周末不能回,便千呼万唤大家陪他家小宋三下乡。
没有踏足过的地方,总是有点吸引人的。何况还有好朋友在那里给打好了前站,刘工甚至买好了当地特产——一种手工盐面,等大家上去拿。这就很有些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了,经常到各地工作与旅行,刘工还很少这样把自己融入一个家乡外的地方。
中午出发,沿途都是美景。小宋说这简直是驾车行驶在景区道路上!有景便赏景,合适处拍照,再摘点桑泡儿刺泡儿,走走停停,不觉间已经到了大河镇。
刘工刚刚从山上赶回,在集镇中心一处公路桥边等着。下车四望,大河镇居然有高层,刘工的临时宿舍就在这高层里面。走进一看,居然还是电梯房,让大家感到有点意思。这年头,乡镇到处修高层的并不少,修高层同时还配套到位电梯的可不算多。
刘工说,别看大河这地方是个乡镇,还是有点逛头的。老街还存有不少老房子,有的距今有300多年了。最让外来客人兴奋的是老房子还住着老住户。我们最先搭话的老人家,今年已经90岁,两眼炯炯有神、面部肌肉紧凑有力。“这是北区第一栋房子,民国三十五年修的。那时候恒口、茨沟、叶坪同属于北区。”老人家说。老人家姓李,是大河镇少有经历且熟知过去历史的人了。他所说的第一栋,是北区第一栋洋楼。洋楼现在的女主人说,那时候安康还没有水泥,建筑用的“洋灰”,是从遥远的上海运回这里,房子整整盖了四年。
说来都不是一般人。姓李的老人当年见过李先念,那年他才18岁。
女主人的爷爷、父亲都是当年北区有数的几个老中医。姓陈,药铺的名字叫泰和堂。民国时期却不仅用中医治病,还从西安、福建辗转运回喹啉等西药救死扶伤。那时候小孩吃苞谷红苕等粗粮,容易长螬虫,中药治不好,非得西药。西药进价就很昂贵,一般哪里舍得用用得起?西药是赚不到钱的,纯粹是为救人。这是家开明人士,建国后五十年代公私合营搞社会主义改造,他们率先把洋楼把药铺交给了国家。
昔日傲气稀奇的洋楼在李老人家眼里依然别有意味,却被岁月侵蚀日渐颓废。雕梁画栋的土木老屋、深宅大院更是早改了模样,壁画斑驳、墙垣坍塌,烟熏火燎烧了这间,蜘蛛牵网占了那檐。还有曾经的观音庙,成了如今的小面馆。说来有什么奇怪?老屋前摆放的卡丁车就是现在也算个稀罕玩意儿,不也锈斑不堪见出残破了?
刘工问老人家,你如果当年跟着李先念走了会是什么样?
老人似乎在费力思考,又似乎没有听到这提问。
刘工的夫人似乎也没有听到这问题,一袭学生衣衫民国女生范儿的小宋同志凝视小洋楼,似乎也陷入对历史的思考与追忆。
人们只能想象历史揣测历史。历史,其实即便当事人也未必能够清晰勾勒。人们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是真的知道自己走向何处、能够决定社会乃至个人命运和未来?
最坚硬的是金石。金石之寿,人之所期。绕过后院登高准备俯瞰老屋全景,无意却发现半页石柱,上有字“后辈子孙永兴隆”,这是哪里的物件?他挂牵的子孙可好?
这些疑问,我没有再抛给大河镇的居民。大河镇的人们已经十分慷慨豁达,他们友好地接纳这些外来陌生人,回答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们打开大门宽容这些好奇分子去窥探,他们指给我们通往后院通往他们隐秘世界的路,他们用只言片语在我们脑海瞬间演示一段鲜明的历史。
我感觉历史的长河在我周遭、在这条老街流过。猛然惊醒,才是短短时分,沉吟之间。
这大河是恒河。这恒河当然不是印度那条恒河,却何尝不是恒河沙数所指示的那无际无涯的恒河?
这一天,我们在小小的大河镇盘桓,从小河走到大河,从河之南跑到河之北,从镇东返回镇西,数遍屋檐泥瓦青草红花,也从最高处的大河亭上一览大河镇全景。
这一夜,我们在千杯不醉的豪气中满饮杯中美酒,在开放包容的情怀里感慨人生策划未来旅程,我们怀着祝福的心愿夜宿大河镇,听着狗咬枕着蛙声,酣然入睡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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