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清雨，带不走思念

讲述人：郑玉蝶

清明，这个冷冷清清的名字，透露着我们浓浓的哀思。

“清明时节雨纷纷”，印象中的清明，总是在雨中度过的，雨不大，淅淅沥沥，若有若无，沾湿了春泥。这种天儿总是使人压抑，然而，我儿时的清明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那时，爷爷奶奶尚且安康，爷爷身体健朗，奶奶虽有中风，却也是每日笑颜不断。像这种小长假，外出工作的子女们定是要回老家看望的。每当我进行“长途跋涉”，迈过那扇陈旧的被时光磨光亮的木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爷爷推着奶奶，在门口眺望。与爷爷奶奶亲热之后，我最喜欢的就是压水和挑水。

以前，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一口可以压水的井，用水勺倒一点水进去，就可以冒出许许多多的清水，那水清清澈澈，冰冰凉凉，带着些许甜味，幼时的我觉得那是一个充满魔法的地方，总是一股脑地把爷爷家的水缸全都灌满，不知疲倦。我不停地压着水，爷爷忙前忙后，帮我把空水缸抬出来，再把打满的水缸搬进去。

除了这些，我仍然记忆犹新的就是和爷爷一起抬水的时刻了。在村庄里，有一口温泉，一年四季温温热热，汩汩的，冒着白烟。爷爷用扁担，一头挑一个水桶，扛在肩上。我用一根小木棍，拴上白线，一头挑一个空易拉罐，学着爷爷的样子，放在肩上，亦步亦趋。

那是桃花始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桃林，淹没了我们祖孙俩的身影。

如今，爷爷已经去世十年了，奶奶在爷爷去世一年后，也撒手人寰。今年我同家人又一次重返故乡，当年的欢声笑语早已不在，只留下满室凄凉。老屋里结了蜘蛛网，山楂树攒了一年的果子散落了一地，那口压水井也早已废弃，这屋子的一切都随着人的离去而迅速衰败。

我们家每年都会回老家上坟，但这间屋子却是十年来第一次进。之前每到门前，爸爸都会阻止我进入，小时的我不懂，如今才明白，怕是会触景伤情吧。那口四季常温的温泉，如今也被垃圾填埋，只有那漫山遍野的桃花依旧盛放，映衬着祖父母坟头的山楂树。

小时候，爷爷对我说过：“三官庙，有三宝，石岗渣、荠荠菜和毛毛草。”前两样我都见过，而这毛毛草，我在爷爷奶奶的坟头见到了它。

雨依旧不停，却无法冲散我的思念。

（本报记者 黄建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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