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给汉阴老人推荐用桔槔打水,汉阴老人忿然作色曰:“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这个例子,足可见出古时中国对待自然科学的态度,不仅不倡导鼓励,而且视为“奇技淫巧”而鄙夷之挞伐之。
但即使卑视如此,唐宋以前的中国仍然有科学的星光熠熠,交通工具的发明即如此。
不少人认为中国最早发明车的人是黄帝,《古史考》云:黄帝作车,引重致远。当代考古学家孙机认为是禹时奚仲发明。不管专利权究竟属谁,但中国古车的性能长期在世界领先。李约瑟《中国与西方在科学史上的交往》书中列出的中国外传26项重要发明之一,就有驾车的挽具。
古车被发明后,一是解决出行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用在战场上,《诗经》中有“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之句,“啴啴焞焞”大抵是滚滚向前隆隆作响的意思,全句把车战的声威描摹得细腻生动。
按孙机的考证,从东汉末到魏晋,牛车才崭露头角。不要以为牛车土,当时好的牛车,可以做成如今软卧水平,“车中可设凭几、隐囊,任意坐卧”。
不知为何,技术含量想来不高的轿子,竟然是到了明代才出现。万历首辅张居正坐的轿子大了点,要32个人来抬,威风倒是威风,但舒适度咋样,不好说。
还有就是船。中国很早就有了船,但正如黑格尔说的,中国人“和海不发生积极的关系”,直到郑和时,大洋中才见到中国船的身影,可不见则已,一见吓人,据说郑和的船长150米阔61米,排水量达到3万吨。乖乖,即使放到现在,也是艨艟巨舰。
就个人的交通而言,最直接地对牲口加以利用怕是更为普遍。陆游“细雨骑驴入剑门”,啼声嘚嘚,扶摇生姿;纳兰性德有词写女人骑马:“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看上去倒是婉约有情致。但说句实话,这驴也好马也好骆驼也好,真骑起来,并不抒情惬意,某年在内蒙希拉穆仁,一位同事骑马半小时,硬是把个肥臀磨出血来了。
其次乘船大概是通常的方式。三苏出川是走水路,有苏轼《夜泊牛口》诗为证。经岷江走蓉戎间,现在开车几小时,高铁一百分钟,当时咋都得几天吧。要是冬天,想来江风苦寒,寂寞难耐,这旅程怕安逸不了。黄庭坚来宜也在牛口庄盘桓过,所以当是舟船往来。韦皋能文能武,猜想他从成都过来,要骑马才符合他老人家节度使的纠纠形象。
清朝时,中国研制出了第一辆自行车,前后各有一个轮子,通过手摇轴盘曲拐前进,但是不能拐弯。此为自行车的雏形。
有明以降,中国的各项事业都进行得踉踉跄跄,饱受诟病,科技亦然。
“五四”运动唤醒了 “赛先生”。尤其新中国后,中国终于不再鄙薄“奇技淫巧”,自然科学焕发了亘古未有的建设活力。到了六十年代后期,解放牌汽车试制成功,开启了中国交通大发展的序幕。而本世纪动车、高铁的出现,自是历史性的成果,自兹,我们看到了我们的民族傲然屹立在世界之林的骄人辉光。
于宜宾,1958年5月23日,内江至宜宾吊黄楼段火车通车。上世纪九十年代,民航开通。今年,第一辆“宜宾造”新能源汽车下线。中车集团研制的智能轨道交通车开上戎城街头。僻处内陆、从来困于山水阻隔的宜宾正在拼力追赶,并且努力与时俱进,甚至,赶超。
高铁的诞生,为我们追逐“诗和远方”提供了便利。然而,社会进步到如今,交通工具已经不仅仅作为一种代替行走的工具出现,而是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度影响力量。在竞争无所不用其极的背景下———低廉的交通成本及由此衍生的尽量小的时间成本,被前置为效率的一种组合形式。工具而外,它其实是一种和现代文明息息相关的发展思路和发展模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此可作一解。
所以,今天高铁开进宜宾的意义,不能简单地以增加了一种出行方式目之。
因为高铁,宜宾的六月更其美好。
你好,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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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阴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汉阴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