麇人之后——白河

□ 王晓群/文黄良明/题图

常说的秦头楚尾白河县，一听就知道它的地理位置：陕西南部最东，与鄂西地区仅一江之隔。

没有户口的鱼儿每时每刻都漫游在两省间，朝秦暮楚，自由自在。岸上的人就不一样了，相同的文化，相同的风俗，相同的方言俚语，饮着同一江汉水，呼吸相同的空气，只因行政区划把亲朋好友和云云众生割裂开来，划秦分楚，各自为阵。世代友好相处又常常兵戈相搏，历史的无常，白河时秦时楚，难分彼此。

古老的白河是麇国国都，史称锡穴。疆域不大，仅辖防渚二邑。《春秋地名考略》载：锡穴就在今天陕西白河县城东三里的白石滩，防渚即为今日湖北房山县。麇地东南以庸国交界，南山隔着巴诸、西北与濮为邻。

麇国虽小，弹丸之地，却在中国历史的诸侯国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左传》载：公元前616年春“楚国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麇人对来犯的楚国耿耿于怀，复仇之心时时不死。

公元前611年秋的八月，遭受三年大旱的楚国民不聊生，一向欲占领楚地的庸国垂涎三尺，蠢蠢欲动，便与友好邻居麇人联合伐楚。麇人复仇之心熊熊燃烧，召集西部散落无主的百濮集聚于一个叫做选的地方欲伐之。

国难当头的楚庄公谋求将都城向东迁至襄阳，以逃避眼前灾难。大夫蒍贾力阻东迁，建议联合秦国、巴国先攻打无主的百濮。楚庄王成功与秦巴两国联手，看准时机亲自西征，先将群龙无首的百濮各个部落击破，濮兵溃散四野。

秦楚巴三国再与庸交战，灭掉庸国。麇国孤掌难鸣，随后也被灭掉。从此，麇国划入楚域。成语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耳”，皆源于此段历史。

锡穴是白河的最早历史称谓，秦汉及南北朝时期白河仍称为锡县。锡为金属穴为洞，锡穴应该是以出产金属矿产而得名的地方。锡是古代的何种金属？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从现在白河县及周边地区的地质矿产分布和地质储量分析应该是铜、铁或白银。

白河的白石河流域有着丰富的硫铁矿资源，铁的开采已有多年的历史；白河又是中国绿松石主产区，绿松石的主要含量为铜；白河周边的竹山等地盛产白银，历史上的白银销售经久不衰。大自然赐予的丰富矿产资源，为历史上白河的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优势。

早在春秋战国以前，人们已经掌握了青铜、白银和铁的冶炼技术。当年的麇人骁勇善战，曾参加了武王伐纣的最后决战，他们除了智勇双全，还掌握了最早的金属冶炼技术。

遗憾的是，经过3000多年的历史变化，今日之白河早已没有当年锡穴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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