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抢”记忆 ■焦水奇

家乡安徽黄山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一到盛夏时节就特别热，太阳像火球一样烤人，连风吹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正是在这酷热难当之时，我们乡下的农民却要在田间地头，战天斗地的进行“双抢”。

“双抢”就是在夏季特定的时间内把成熟的稻谷收割完，同时又必须把下一季的稻秧（双季稻）插下去。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才需“抢”。在我印象中，“双抢”时节正值放暑假，是小孩上山采野果、下河摸鱼虾的大好时机，可是在那关键时节，家家户户无闲人，男女老少齐动员。为了加快劳动的进程，减轻家里些许负担，也为了锻炼自己，我十来岁的年纪便跟着父母参加“双抢”大会战。

记得“双抢”时节，天气炎热。那时节，天刚破晓，父亲便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懵里懵懂的拿起镰刀，背着箩筐，跟着父母亲来到田里割稻子。割稻我是在父亲手把手的示范下学会的。父亲把拿刀姿势、开脚弯腰、抓稻子等要领，边讲边示范，手把手教我。我按父亲的要求慢慢割，割了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腰酸背痛，汗流浃背。一抬眼，父亲已把我甩得老远。父亲虽身材不高，力气不大，但心灵手巧，干起技术含量高的农活来是把好手，常常赢得乡民们地称赞，我心里也由衷地敬佩。我虽疲惫不堪，但看到田里男女老少热火朝天，挥汗如雨，你追我赶的战“双抢”场面，我便鼓起勇气拼命追赶，不甘落后。当我们饥肠辘辘时，母亲便把早餐送到了田里，我和父亲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解决早饭，稍作休息后便继续割稻。

白天割稻，晚上插秧，这是“双抢”时常有的事。一块一亩以上的地光靠自家的劳力肯定是不能胜任的，这时候，就要几家劳力拼合在一起，今天在你家收割插秧，明天又去他家，轮到谁家当然就在谁家吃大锅饭。印象中吃大锅饭很有意思，饭特别的香，这时的乡民们都显得很大方，把家里只有到过节才舍得吃的腊火腿也端上餐桌，还有霉豆腐、辣椒、豆角、青菜等农家菜，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嚼着那又香又软的饭。

如今，“不差钱”的家乡人都种起一季稻，收割时每每出几个钱让大型收割机代替那繁重的体力劳动，“双抢”岁月已是一去不复返了。可当我端起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时，眼前便会出现炎炎烈日下，辽阔田野间那大汗淋漓、艰辛劳作的如父辈们的村民。觉得那用汗水浇灌出的稻米越嚼越香，越嚼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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