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记忆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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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寒冬午后，彤云密布，北风凛冽。我和同村的山子、二柱，背着书和一些锅巴、馒头等干粮，艰难地迎着寒风向十里开外的学校蹒跚而行。

一路上顶着寒冷的北风，艰难地爬坡跨河，抵达学校已是灯火初上时。本来吃过晚饭是要学习的，可是二柱哼哼唧唧地说脚疼，想睡觉，山子也附和说太冷了，睡吧。确实，在寒风中跋涉了几个小时，内衣都汗湿透了，现在感觉外冷內凉，又累又乏。可是睡下不久，因为脚疼，二柱不停地呻吟起来，进而又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空荡荡的教室到处飕飕地冒着冷风，我们睡的床（几张课桌拼凑的）又冷又硬，加上二柱这么一哭，简直让人感到钻心的寒。正在这时，我们的班主任黄老师来了。

黄老师告诉我们说，寒潮来袭，气温下降，他特地找些硬纸板来，把门窗缝隙挡上，防寒保暖。黄老师仔细地察看二柱疼痛的脚，又摸捏一番我们的被褥，关切地说：垫的盖的都太单薄，根本暖不热身子。黄老师从宿舍叫上他的爱人，打着手电筒带着我们向附近的一个村庄走去。原来，黄老师想去村里找农家借些稻草，让我们铺垫在课桌上，这样睡觉就暖和了。 在一个学生家长的帮助下，他们用蛇皮袋子缝制了一个又大又暖和的稻草褥子。

回到教室，当我们把温暖厚实的稻草褥子铺到“床”上时，黄老师又把家里的毛毯拿来，铺到草褥子上，很快，一张又宽大又温暖的“床”铺好了。正当我们迫不及待地要享受这床的温暖时，黄老师却说：不急不急，我看杨二柱的脚趾都冻红肿了，你们赶紧到我家去烧生姜水泡脚。

黄老师的爱人烧了一大钢精锅热腾腾的生姜水，让我们三个美美地泡了一次热水脚。“记住，明晚还来泡脚。”黄老师说，“哟，快到半夜12点了。难怪今天这样冷呢，原来是‘大寒’呀。”

回到教室，睡在宽大暖和的“新床”上，山子和二柱很快进入了梦乡，我却一时难以入睡，取出钢笔和笔记本，趴在“书包枕头”上写日记——1985年1月20日星期日大寒 阴。

今天虽是“大寒”节气，但是晚上睡在教室里的我们却感到无比的温暖，因为班主任黄老师夫妇为我们烧了一大锅生姜水，让我们泡热了双脚，又为我们铺了一张温暖厚实的大床……

后来，初中毕业的我们离开了母校，随后不久，听说黄老师也远调他乡工作，从此师生没有了联系。再后来，我也走上了教书育人的三尺讲台，在每一年的“大寒”来临之际，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1985年那个温暖的“大寒”之夜，想起那热气腾腾的“生姜水”，想起那张温暖厚实的“大床”，想起给予我们无微不至关怀的可敬可爱的黄老师夫妇。是他们用那份简单素朴的师爱，让我们在成长的岁月里，拥有一季溢满温情的暖暖的冬天，收获一份地久天长的暖暖的记忆。

□胡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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