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高中语文老师,一个可爱、 好玩、认真得近乎迂腐的中年男人。2002级寿县一中八班是他的第一届高中学生。现在想来,能在青春年华遇到这么一位有趣的老师,实则是人生大幸。遗憾的是,在那个叛逆的年纪,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对他嗤之以鼻。今天,我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是学生们在十四五岁的时候,瞎了钛合金眼,不识好老师。
那是2002年9月初的一个上午,在寿县一中第一栋教学楼里,六十几个来自城关和各个乡镇的翘楚,坐在这个县城最牛逼的高中,乱哄哄的(记得后来语文老师曾形容我们上课就像老舍笔下的“北京茶馆”),等待语文老师的第一次亮相。此时,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手捧语文教材、褂角挽起、中等个头的瘦削男子出场了。他,稍做准备,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周金科,安徽师范大学1996届中文系毕业。说实话,粉笔字写得不是很好看,但一笔一划特别认真,像初学者一样。
周金科,后来被我们取名为“金科状元”的语文老师,就这样平淡地露面了。他是寿县炎刘(跟肥西交接的一个镇,靠近新桥机场)人,有点结巴,普通话讲得很蹩脚,汉字从他口里蹦出,常常会引起我们偷偷地在讲台底下发笑。这在一定程度降低了他作为语文老师的权威性。但他讲课时的神态很传神——一手拿书,一手拿粉笔,课本几乎要贴在眼镜上了,厚厚镜片背后的两只眼睛只露出一丝缝隙,动情处唾沫直飞。坐在第一排的龙哥和尧子就深得其营养。
关于周老师,很多有趣的事儿我都记不得了,只能粗略地回忆起一些细节。寿县一中原先是完全中学,后来省里下规定省示范高中要把初中部剥离,带了两届初中学生的周老师,自然地进入了高中语文老师的序列。恰巧,我们赶上了他的高中执教生涯处女作,当时我们又是那么顽皮。十四五岁的孩子,已经不适合苦口婆心的说教了,要严厉甚至不近人情才能保持老师的权威性。而周老师,恰恰缺少这一点。也许是带惯了初中学生的缘故。大概是高二的时候有一天中午,他老家来了人,中午喝了点酒,反正是从脸红到了脖子。下午来上课的时候,他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番,好像后来是让我们上自习了,具体怎么演绎的我这脑子真的翻不出来片了。
还有一件事记忆深刻。高三期中考试,他在我们班监考,一个调皮的同学(就不点名了)抄袭被他发现了,警告了几次没有效果,估计他真是气急败坏了,红着脸把他的书拿出来狠狠地摔了(据现场同学称,是前所未有的“狠”)。让同学们津津乐道并在后来广为传播并不是他摔书的事,而是没过一会儿他自己又把书捡起来,递给了那位抄袭的同学。
他的认真和负责不必赘言,我就举一个例子。周老师家住在学校里头,他爱人有时下晚班回来会经过我们后窗户那块,每次都会不自觉地停留脚步,观察一下教室里的动态。这事是周老师自己说的。有一次他表扬我们班晚自习风格大变,突然就不吵吵闹闹,开始安静学习了,就是源于他老婆给他带的口风。
高中毕业已十余年,同学们就在一两次毕业聚会时请他到场过,我也就是在教师节之类的节日,才记得给他发一条微不足道的祝福短信。这几年,每每想起,我倒觉得自己和周老师有诸多相似之处。从他的学生到他的师弟,步他后尘我也考入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受教于共同的师长。我的普通话同样蹩脚,二级甲等证书还是屡败屡战才侥幸得来。只是,我没有像他一样选择教书育人,也无法有学生像我一样时常惦记着他。
□吕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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