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病毒性肺炎感染途径有哪些？专家：野生动物和气溶胶均有可能

记者 | 陈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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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不明原因肺炎仍在进行病毒检测实验。

2019年12月31日，武汉市卫健委发布肺炎疫情通报，近期部分医疗机构发现接诊的多例肺炎病例与华南海鲜城有关联，目前已发现27例病例，其中7例病情严重，其余病例病情稳定可控，有2例病情好转拟于近期出院。

通报称，上述病例系病毒性肺炎。到目前为止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目前对病原的检测及感染原因的调查正在进行中。

界面新闻此前报道，2020年1月1日，武汉华南海鲜城接到上级单位通知休市，有身着城管、食品监督管理局和工商制服的人员在现场执勤。海鲜城各个出入口已被封闭，另有身着白色防护服装的工作人员在现场采样。

对于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北京大学医学部病原生物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彭宜红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表示，病因的一种可能是非常见病毒，即不是目前常见的引起肺炎的病毒，或是未在中国流行的病毒；另一种可能是全新、未知的病毒；也可能是非病毒性其他病原体。答案尚待专业机构认定。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感染学组副组长施毅教授接受《呼吸界》采访时介绍，所谓不明原因肺炎，即在出现肺炎流行时，从临床表现看，不像常见的社区获得性肺炎病原体引起的肺炎，但一时又难以明确到底是什么病原体引起的肺炎。

施毅表示，病毒性肺炎跟季节、易感人群有关系。病毒性肺炎，可根据季节流行的情况、易感人群、特有的临床表现，即使大部分患者没有进行临床实验室检查，临床医生也是可以根据这些进行明确诊断的，诊断率可达70%以上。

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呼吸科副主任许建英曾对媒体表示，在诊断及寻找肺炎的成因时，有些肺炎诊断起来很简单，比如常见的病原体，但也有一些诊断很困难，关键在于对病原微生物的检测，比如从下呼吸道拿到分泌物分离细菌、病毒、真菌或其他病原微生物，再进行培养。

根据原卫生部制定的《全国不明原因肺炎病例监测、排查和管理方案》（以下简称《方案》），“不明原因肺炎病例”，意指患者出现发热，具有肺炎的影像学特征，发病早期白细胞总数降低或正常、或淋巴细胞分类计数减少，经规范抗菌药物治疗3-5天病情无明显改善或呈进行性加重的病例。聚集性不明原因肺炎病例。如两周内发生的有流行病学相关性的2例或2例以上的不明原因肺炎病例，即为聚集性不明原因肺炎病例。

据公开报道，2013年，深圳曾发现4例不明原因肺炎，最终确诊均为甲型H1N1流感；北京出现4例不明原因肺炎，最终确诊为普通肺炎或流感。同样是2013年，上海市、安徽省、江苏省先后发生不明原因重症肺炎病例，其中确诊人感染H7N9禽流感3例，2例死亡。

彭宜红表示，此次武汉上报的27例肺炎病例，均是由当地医疗机构根据发病时间、发病症状、流行病学检测监控出来的，这说明我国的传染病监测体系已经比较完善。“不过，如果20多例都被定为原因不明的肺炎，那也是属于小规模群体事件，需要重视。”

彭宜红告诉界面新闻，海鲜市场养殖海鲜需要溶洞，供养过程中都会产生气溶胶，所处环境也是比较密闭、湿润的，容易滋生有害物质。

“气溶胶如携带病毒等病原体，这种形式非常容易被吸入肺部，所以更易导致呼吸系统疾病，如肺炎。” 彭宜红认为，这次发病人群多为在海鲜市场工作的商贩，他们长期处于这种环境。这否为发病人群相对聚集的一个原因，值得考虑。

彭宜红举例称，1976年美国费城召开退伍军人大会时暴发流行军团菌病，病原菌在自然情况下主要分布于土壤和污水中，一般情况人群不易大量吸入导致感染。但含有病原菌的冷凝水被宾馆空调系统通过气溶胶的形式播散，被住在宾馆的旅客（大部分为参加该大会的退伍军人）自呼吸道侵入，加之退伍军人通常年龄较大，免疫力较低，最终形成一定规模的军团菌病疫情。

而野生动物是冠状病毒的常见宿主。据彭宜红介绍，这类病原通常由蝙蝠传染给哺乳动物，哺乳动物传染给人类。如果携带病原体的动物分泌物，可经呼吸道黏膜进入人体；或直接接触，如手上沾染了病原体，再去摸鼻子、揉眼睛，病毒都可以在黏膜细胞上大量增殖而进入体内发病。前述《方案》同样指出，饲养、贩卖、屠宰、加工家禽人员及从事禽病防治的人员是流行病学史的重点调查内容。

施毅介绍，因为当年SARS就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一提到冠状病毒大家就容易把它跟SARS联系起来。实际上，冠状病毒引起的病毒性肺炎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主要看它变异以后的毒力和传播力。

不过，彭宜红介绍，由于SARS冠状病毒的序列已知，排除SARS病原体比较容易。只要将患者样本拿来测序，没有发现同源序列就可以排除。即使是SARS变异株，通常具备冠状病毒的基本基因组结构特征，能够检测出比较保守的序列，对于排除也具有较好的参考价值。

一位省级疾控传染病人士同样对界面新闻表示，SARS很容易定型，应该是病毒分型还没出来，所以先给了病毒性肺炎这样一个大概念。据他介绍，平时病毒检测都是拿现成的试剂去比对，但对于未知病毒，就需要进行基因全序列测序，再根据特征去定义，“测序是有时间的，测序结果出来也需要多中心比对后专家论证，才可以对病毒定性。”

这位传染病人士称，不明原因肺炎的治疗并不是问题，抗病毒药物可以覆盖，重点是病毒的传染性和致病性。“因为未知，所以重视，从目前情况看，流行病学调查应该已经启动了，对于疾病的传播途径，易感人群还有潜伏期都需要时间了解。”

彭宜红提醒，公众应尽量避免暴露在卫生状况欠佳的公共场合，出门应做好防护，例如戴口罩、同时要注意手的清洁，如接触公用设备，如触碰门把手、电梯扶手后，需及时洗手。同时避免生食海鲜等肉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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