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春樵课外 □刘彬彬

乡村风貌彭道德摄许春樵要来蚌埠讲学了。当我从市总工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市总的领导同时给我一项任务:你和许春樵主席认识,可以帮我们落实一下许主席来蚌讲学的时间和讲课的大致内容。于是,我就成了许春樵此次来蚌埠讲学的“联络人”。

我和许春樵是相对比较熟悉,所谓“相对”是对有的人而言的,从认识的时间上说,我接触他应当在30多年前,那时他还在天长,也是名噪一时“天长文学现象”的重要作家之一。与他同时代的作家好像还有陈源斌、钱玉亮、程立新(苏北)、王明义等,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们的创作势头曾引起安徽文坛的广泛注意。

后来这几位都越发出类拔萃。尤其是许春樵在创作上日益成熟,有不少的建树,在安徽牢固的确立了自己的小说创作领军地位。我们说天长是文人精英地,特别是有强大的文学创作实力,很大程度上与陈源斌、许春樵的成绩与实力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知道他的名字很早,但我与许春樵的来往并不多。印象中他很少在一些热闹的场合露面,有点“锦衣夜行”的味道,工作的原因他来过蚌埠,但也是屈指可数。我也因各种原因与他没理由接触,听别人说他来蚌埠了,但很难见面。所以,我对他的了解更多的是他发表了一系列作品。比如,我知道他有一部重要的写官场的长篇小说《放下武器》,入围2003年度中国长篇小说专家排行榜,并获得《当代》长篇小说排行榜。这在安徽是相当不得了的!长篇小说《男人立正》入围“茅盾文学奖”第三轮。长篇小说《酒楼》改编为三十集电视连续剧。还有,去年他的中篇小说《麦子熟了》刊发在人民文学头条,中国作协与人民文学在合肥召开了“许春樵作品研讨会”。后来又在《长江文艺》好小说上,读到他的新作《遍地槐花》。直至今年初他当选为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这些动态我都知道。由于现在网络信息发达,他又是名人,对他的“掌握”还是心中有数的。

我和许春樵虽然接触很少,但也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握手。那是2017年5月,安徽省文学院组织了一次鲁迅文学院安徽作家班,在蚌埠禾泉农庄开班。作为此次作家班的重要组织者和授课老师之一,许春樵那些天特别的忙碌,腰椎病累犯了,起床都困难。有文友向我打听,可认识会推拿的,想帮他治疗一下,不影响他第二天上课。但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人选。最后听文友说:许老师说,不用找人了,老毛病,躺一会就好了。第二天他继续既定的教学。

也就是这次鲁迅文学院安徽作家班在禾泉开班,我得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次茶叙,在禾泉农庄董事长蒋保安先生的邀请下,我得以和许春樵坐在了一起。当时还有鲁迅文学院的常务副院长邱华栋、诗刊主编李少君、清明主编舟扬帆、花城原主编田瑛等几位文学名家。由于我肩负禾泉作家村的使命,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作家村,聊天时我就在一个气氛最好的时间,不失时机地向在座的几位老师,包括许春樵,提出给作家村题个词。几位老师欣然同意,先后留下了墨宝。到许春樵题词时,他说了句:我好像给《禾泉》文学微刊题过词。我笑了,今天请你再给禾泉作家村题一个。他灭了香烟,提笔写道:禾泉农庄,如禾茂盛,如泉清澈。

这是许春樵第二次为我们题词。第一次是2016年年底,《禾泉》文学微刊创刊不久,他应邀题词:文学是一种自我倾诉。文字带我们走向彼岸和灵魂的故乡。当文学带领我们超越烦恼、孤独、寂寞和死亡时,我们因此对文字充满了感恩——贺《禾泉》文学微刊。

以上是原来的记忆。此次作为“联络人”,说实话,欣喜的同时我也“不好意思”:我认识许主席,但我并没有他的手机电话。为了完成任务我就找省文学院的专业作家,也是省作协副主席的曹多勇老师帮忙,从他那获得了许主席的手机号(后来才知道,我身边的文友就有他的手机号。看来我是想当然了,以为我没有的,别人也不会有,其实——)。

联系上他时,许主席正在外地组织一个作家研修班。他简洁的回答了我关于上课时间和课题的问询。于是市总工会培训中心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很快,第二天市总工会的公众号上就公布了这一消息。

许春樵主席的讲座会场确定:蚌山区会堂。去看会场时我心里有点忐忑:这也太大了吧?可以容纳460人。按我以往的听课经验,文学讲座属“小众”范围,有兴趣的人不会太多。何况讲课时间又定在周日,能来多少人呢?如果会场稀稀拉拉我担心会影响大家情绪。

但出乎意料的是,开讲的那天400多人的会场几乎座无虚席!我只得说,主办方组织有力之外,许春樵老师的名声也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许春樵主席讲座的题目是《用文学理解世界》,这样的题目与通常的课题大有不同。主办方对这样的题目颇感意外,不太明白,问我:主要是什么内容呢?我只能含糊其词,按自己的理解:因为世界多姿多彩,用文学去理解会呈现另一种风采!至于我对题意的诠释是否正确,需要许主席评定了,我个人有握把认为:八九不离十。之外,还能有怎样的理解呢?

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许春樵主席《用文学理解世界》就是在说一个事实:文学中的世界与我们现实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接着他从“反腐、战争、情感”三个方面论述了“世界在文学中的呈现”:从而揭示了文学作品的价值与意义:文学所探讨的是尚未发现的真理,文学表达的不是既定的价值观,而是发现我们没有发现的,可以形成共识的真理——这是最让许多文学爱好者感到“震动”之处。当我们还在热衷于表现客观世界已经形成共识的价值观,如正义与非正义、美与丑、善与恶时,许主席却断然指出:这样写,是对的,但是没有多少价值的!文学的价值在于:世界必须是人性的世界。文学作品要用人性来关注反腐、战争、情感,这才有价值。为此他以经典的影视剧《辛德勒的名单》《拯救大兵瑞恩》《红十字通知书》以及文学名著《安娜·卡列尼娜》等为例,来指引大家对文学意义的理解。

两个多小时的讲座,秩序井然,我也几乎没动,特别是很少记笔记的我那天居然向身边的文友要了几张纸,写了整整三页,也算“史无前例”!

会后,我和许春樵主席有个简短的交流。握手时谈了我的听课印象；很精彩!许主席笑了:彬彬兄鼓励!他虽然低调示人,但明显看出他对今天的讲座很有自信,是胸有成竹的。

许春樵主席多年作为安徽省文学院的专业作家、常务副院长,对文学的理解超出一般。这也是他的创作每篇都引起文坛关注的原因所在。如果凭他目前的影响和位置,他写什么都不会白写,不会浪费一个字。但是他不多写,更不滥写。写一篇是一篇,这是对读者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关于他,我们虽然少有接触,但省文学院一位专业作家对他有过描述:他从不参与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事,就一门心思写小说。而且也就在这次讲座上我听他亲口说过,他至今不用微信。我觉得,能做到这一点,他真够可以的!

这让我更加敬佩!

前面说过,许春樵是天长人。对于天长我似乎有一种情感上的致敬。3年前,蚌埠日报曾组织一次研学活动到天长,回来后我写了一篇小稿《天长有多长》,刊发在淮河晨刊上,当时的影响还不错,获得了安徽省报纸副刊一等奖。天长政府官网不知从哪获得的消息,也转发了,阅读量至今让我无法企及。《天长有多长》写的是我对天长小城走马观花的印象,其中写到了小城的文明,提到了让我记忆犹新的“天长文学现象”。文中点到了钱玉亮的名字,这老兄不知从哪找到了我的电话,和我唠了半天,一再说:有空一定要到天长和几位老友聊聊。他请客。让我欣喜不已!

但许春樵没有动静。他原本就没有我的电话,现在更明白了,他从来不上网,压根儿也就看不到我写了什么。

他太忙。忙于创作。

许春樵主席的讲座暂时结束了,我们有了约定,择机再来。但“择机”充满玄机。我希望为时不远。

今天是12月2号,也就是许春樵讲座的第二天,早上打开《蚌埠日报》,一下看到两篇有关许春樵讲座的稿件。李景写的新闻之外我认真看了司从建写的《用文学理解世界》,我觉得写得详尽且有感觉。这让我感到无从下笔,颇感压力。事先曾接受过写一篇的任务,我还能写什么呢?

困惑中,便以《与许春樵课外》为题,完成任务,以避江郎才尽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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