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徽商报融媒体记者 杨菁菁
包揽第69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男女演员双银熊大奖的电影《地久天长》正在热映,上映5天,影片票房突破3000万。影片由王小帅执导,王景春、咏梅领衔主演。
该片讲述了北方工厂的两家人,本是挚友,因其中一家人的儿子意外死亡,彻底改变两家人命运的故事。近日,王小帅接受记者专访,透露影片拍摄幕后故事。
他们隐忍而克制
《地久天长》是王小帅“家园三部曲”中的首部。他透露,“从《闯入者》之后,我就开始筹备这个戏了,2015年要找到废房子、废砖房都不容易,要把它先恢复出来再说,这是一个慢慢建立信心的过程。”
王小帅告诉记者:“这次搭建场景和细节花了很多精力,这已经不是一个电影,这就是生活。我们带过来的是扑面而来的生活。这个生活是我们中国观众第一时间都能接受的,比如场景的转变,并没有提示,观众就能感受到这个气息。”
“家园三部曲”的构想宏大,但在《地久天长》推出时,王小帅却坦言:“能够把这部做完,其实已经是很精疲力尽。这样的大格局、这样的跨度这样的构想再做三部,真的要中国的市场环境或者投资环境,大家乐意去支持和做这样的事情,给我们中国整个的几代人或几十年的发展,做一些扎扎实实的东西,才有可能。我们后两部都是有了一个可能性构思,但是中国电影的环境去制造这样的一个电影,需要的财力要大于在国外。因为变化太大了,你要重返过去来做,是很困难的。”
《地久天长》在之前的柏林电影节大放异彩,王景春和咏梅包揽了电影节最佳男女演员双银熊大奖。对此,王小帅表示,有些出乎意料:“去电影节之前我们知道我们是有特点的,这一次我们觉得我们的体量和实力是好的,史无前例。”
王小帅盛赞两位主演的表现,因其“隐忍而克制”。“在拍摄过程中,演员的表现触动了我们。演员很冷静,有演员在微笑的时候而我们在流泪的局面,非煽情化但情绪很饱满,他们根本没有在演。这是我所喜欢的中国人的特质: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最后都是隐忍的。这里的隐忍,除了在生活里的,还有在表演的理念上,如果更能欣赏那种无痕迹的、隐忍的,没有那些外在表现的表演,其实更加深沉、内敛和宏大。”
王小帅也透露,选择演员王源,并不是因为其商业或流量特质。“这个角色的年龄段是十五六岁左右,这个年龄成熟的演员很少。王源已经成名了,气质也合适,省去了我们到茫茫人海中寻找演员的过程。王源是现成的。他已经可以应付大型演出,说明他骨子里有这个潜力,只是电影没有接触过。这也是他的选择。”
过去30年的一个缩影
《地久天长》侧重于展现30年中国社会变更中家庭以及情感关系的变迁。王小帅表示:“时间洪流下,一切都在改变,但善良和希望一直都在。希望本片故事中的家庭将成为中国社会在过去30年中的一个缩影。”
《地久天长》中,王小帅选择了两个主要城市:一是西北的内蒙古,另一个是东南沿海的福建连江。王小帅表示:“这两个地域相差几千公里,是一个非常遥远的距离,正好印证了主人公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产生巨变之后流浪的心情。”
在王小帅看来,影片中的人物都非常善良,而这些善良的人物,和他自己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我自己成长环境里碰到的叔叔阿姨,那些长辈都很慈悲。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到很多熏陶。你看到他们遭遇了很多不幸,但依然要在孩子面前隐忍。这都是我能感受到的善意、宽容和慈悲,我觉得我很幸运。”
“我常常想,面对湍急的社会变革大潮,当悲剧降临到像本片主人公丽云和耀军这样善良的普通人身上时,他们该如何应对自己的生活呢?人只有一生,你只能活一次,而一次伤痛可能就会影响你一生。对于我们这部电影中的人物来说,他们几乎用掉了一生的时间去告别早逝的儿子,告别他们逝去的青春,而对于将来,我相信希望还在。”
《地久天长》时长近三小时。对于这个体量,王小帅表示:“《地久天长》本身从时间上跨度三十年的体量,从一个人的二十几岁到将近六十岁,空间跨度从中国的北方到南方,上千公里的跨度,用线性来讲的话,可能三、五个小时也讲不完。相反,我想一个人的一生可能在时间线上都已经写好了,我们只需要从更高的角度把它在这个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拿过来呈现给我们就行了。所以我打破这个时间线,把他们几十年的遭遇当成他们一生的一个缩影来写,所以时间的跳跃,或者非线性的讲述是有利于这个叙述的。”
在王小帅眼中,这不是一部电影,这是生活。“生活就是人的一生,既漫长又短暂,漫长的时候经历很多的事情,要承受很多的痛苦。慢慢慢慢过完这一生,如同地久天长这个概念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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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曾走过这条徽青古道》
作者:荠菜小包子朗读者: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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