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印象 □沈勇

以前去厦门的时候,途经万年,当时列车到站,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这个地方停了半个多小时,我很好奇,想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可是等我将要动身时,列车已经准备开了,只好作罢。

太多的事情,很快填平了这段记忆,直到2018年冬天,才得着了这么个差事,让我有机会与她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是一个比较细腻和体贴的地方,一站上街头我就感觉到了。

沿街不少小饭店,虽然饭店不大,里边的食物却很是全面。各种菜蔬应有尽有,还有各种面点。早晨,在我们安徽,包子、油条、卷饼比较常见,在这里却有十多样早餐供挑选。且不说包子,馒头、油条、煎饺、卷饼比较多,就是馄饨、饺子、粉类也是齐全得很。这粉,又不是我们那里的粉丝,而是一种米粉。米粉以白色为多,样子和粗面条有些相似。粉的吃法还挺多,煮粉、炒粉、烧粉、汤粉,没想到就这一种米粉,竟然做出了好几样花色。

早餐已经很丰富,中餐的样式更是多,这里肉食多,鱼食也多。肉有牛肉、羊肉、猪肉、狗肉、鸡肉等,鱼又有翘嘴鱼、鲢鱼、鲫鱼,这些都是常见的,还有别的叫不出名字的鱼。不管是什么菜,都以辣为主,这里的人可能与辣椒结下了不解之缘,什么菜都要放上一点辣味儿,似乎是再好的菜不放上一点辣味,就不会成为美食,就不地道儿。奇怪的是这里的人脸上长痘的并不多,一个个女孩子,面色光洁,宛如一粒粒从深水里才捞上岸的珍珠。说到鱼,又不能不说那味儿,在淮河两岸,想寻盘野生的红烧鱼,还真不容易,在这里就不同了。不管是哪家饭店,点了鱼头也好,鱼尾也罢,味道都很鲜美,没有一点儿泥渍味儿。

这里的人比较亲切儿,不少从北方来的人都竖起拇指夸这里的人好,实在、热情。这里的方言,说得快一点儿,半句都听不懂,若是讲起普通话来,声音又如喜鹊报信儿,升调多,自然就甜一些。他们不说好,只说“可以。”那次,我到饭店里,听说有年糕儿,我就点了炒年糕儿,他说还有粉,下次可以吃。我说干脆一样来一点儿。他有些犹豫,问真要那么烧吗?我点了一下头,他说还真没那么烧过,我说不方便就单炒粉好了。他笑着说:“可以,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好。”烧好后,他递过来,我发现分量特别足,一点也没打折扣,毫不夸张地说,那油儿都能从粉上和年糕上滴下来,至于那盘子也特别大,粉和年糕几乎要漫出来,这在安徽是不多见的,在这里却比比皆是。

为什么叫万年?我曾特意查了百度,里边介绍冗繁,归结起来它由万年峰而得名,地貌是“六山一水二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此话果真不假,往远一望,连绵起伏的高山,让人眼花缭乱,将镜头往近处轻轻移动一下,那些山似乎都被擀得平整些了,一片接着一片,远近高低各不同,全是沃野田畴。山下有村,村里有屋,整个县城就像是被群山环抱着,家家都有小楼,小楼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建造得又如此精致,就如同用彩笔精勾细画在一张张白纸上的一样。

万年有水,水是清澈的,可以洗衣做饭,有的地方还藏着山泉,我曾多次饮用泉水。有老乡来此相问,是否有水?这里做事的人非常客气地将水送过去,那人从车里提了一个大暖瓶,往桌子上一放,打开软木塞,就往里倒。瓶里的水还没有满,于是又问,自来水在哪里,可以再多烧一点。那人笑着说:“这不是自来水,这是泉水,要从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才能打得来哟!”老乡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太对不住了,我以为是自来水呢!”“这泉水比较甜,只是对不住你了,这里不多,没够你用。”两个人在那里彼此客气着。这时一个女工作人员走过来,拎着一个大号红桶,笑着说:“我去再打点,你再来装。”老乡一边表示谢意,一边连连摆手走了。

甘美的清泉,真的就那一个地方有吗?我看并不见得,这里亲切的人儿,哪一个不是泉水做的呢?

作者单位:中粮安徽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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