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是大地最远的使者,在拉美大地上横亘着这样一条山脉——加西亚·马尔克斯创造的“魔幻现实主义”山脉,而《百年孤独》是这山脉的主峰。
“多年之后,面对枪决行刑队,奥雷连诺上校将会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开篇这句连接未来和过去,引导出马尔克斯的“创世纪”:马孔多,布恩蒂亚家族的马孔多,在丛林、沼泽和大海包围下的马孔多。在这潮湿、寂寥的荒蛮之地,孤独宿命地笼罩着它和生活在其中的居民,演绎出布恩蒂亚家族七代人的传奇经历。
阅读《百年孤独》就是在翻越一座高峰,你可能迷蒙、暴戾、沉郁以至绝望,但同时它的瑰丽、神秘气息又不时吸引你前行,你像迷航船只上被海妖吸引的船员,那份挣扎、纠结、痴迷非亲历不能体会。这部酝酿十八年的名著,让我自然联想到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泣血而成的一代奇书《红楼梦》,俞平伯在《红楼梦研究》自序中喟叹:我尝谓这书在中国文坛上是个“梦魇”,你越研究便越觉得糊涂。我要说,《百年孤独》是世界文坛的“梦魇”。
“在令人毛骨悚然并且感到生动与真实的同时,表现出一种生命力。”这是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的颁奖词。
作品中就有这样一个“不动声色地讲述毛骨悚然故事”的老祖母:乌苏娜。她活了120多岁,见证家族六代人的生生死死。“她是一个严肃、活跃和矮小的女人,意志坚强……每天从黎明到深夜,四处都有她的踪影,到处都能听到她那浆过的荷兰亚麻布裙子轻微的沙沙声。”她以女性的坚韧、隐忍,对抗着家族男性的宿命:要么死于非命,要么陷入不能自拔的孤独。对于马孔多的选择,她的丈夫霍·阿·布恩蒂亚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亲属埋在这儿,他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乌苏娜温和而坚定地说:“为了咱们留在这儿,如果要我死,我就死。”这就是乌苏娜。
孤独是布恩蒂亚家族的家徽,而我从乌苏娜身上看到两个字“活着”,这个词来自马尔克斯哺育下的一代中国作家余华,他写了一本书《活着》。可以说马尔克斯是中国当代作家的话语导师,深受其影响的有莫言、陈忠实、王小波、苏童等。莫言笔下“遍地红高粱的高密”、陈忠实笔下的“苍茫白鹿原”,何尝不是中国的“马孔多”?传说、神话、志怪鬼狐与现实交织出厚重粘滞流淌的生活。
大师从不崇尚团圆,《红楼梦》的结局: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百年孤独》的结局: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把马孔多从地球上抹去。“羊皮纸手稿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注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这是马尔克斯的愤懑,是拉丁美洲近代历史徒劳奋斗的总结。
我实在不愿评述书中众多的人物,因为他们几乎都叫奥雷连诺,或者阿卡蒂奥,或者阿玛兰塔,他们要把名字像血液一样灌注到后代身上,连带他们各自的秉性,这一切又像热带雨林的瘟障纠缠羁绊延绵不绝……
阅读的最后,我几乎是在逃离《百年孤独》了。套用《北京人在纽约》的台词: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读《百年孤独》吧!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他读《百年孤独》吧!因为那里是地狱。
作者单位:安徽新源热电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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