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明
我小时候住在浙江省安吉县的孝丰镇,那个小镇群山环抱,山上几乎都长满了毛竹,据说全国毛竹的百分之十都在这个县,所以,它也叫:竹乡。我家的后门有条小河,河对面不远的小山上有一座宝塔,从我懂事以来,每年春节,我父亲都会带着毛笔、墨水,并带我去那山上的宝塔上写下一首他自己写的诗。
那时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记得我家的墙都是报纸粘糊的,而我父亲会把他自己写的诗歌写在白纸上,再粘贴在墙上。他有时高兴,或者写了一首新的诗歌,就会拉着我读给我听,但其实那时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或者说那时,我实在还太小。
记得是1976年末,他的老首长恢复了工作,也找到了他,要把他调回省城,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山中小城的生活,不愿意再回大城市,那时他写的一首诗我就开始有了印象,不仅是他刷写在了家里的墙上,而是他那时的心境我也已经能够体会了。其中有两句我至今记得:“群山环抱松竹盛,不恋都市居小城。”
印象最深的还是有天黄昏,他看着窗外,语速缓慢地对我说:你的奶奶以前经常在这样的黄昏,站在后院柴草编织的篱笆边,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啊。”不知为何,我那时完全没有这种日暮乡关的经验和体会,但是父亲讲起他母亲的这种情景,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的奶奶是个家庭妇女,我的爷爷在安徽省宿县开私塾,教的竟然是数学和英语。小时候我没有多想,但后来想,过去爷爷奶奶实在应该有很多的背景故事,而安徽也一定不会是他们的故乡,否则我的奶奶就绝不会在黄昏经常依着篱笆,望着远方,深深沉湎于那样一种浓郁的思乡情怀。
所以,对于诗歌,我从小就不陌生。到了16岁,我自己还写起了古体诗,有一首我至今记得,原因是那时我有个老师看了大吃一惊,他说,你16岁的年龄,精神就这么消沉,要是我们全国的年轻人都这样,那还了得啊?……
以上说的诗歌,当然都是古体诗,接触到新诗,要到1980年,我17岁了,在新安江上游的屯溪图书馆,无意间借阅到一本《草叶集》,惠特曼的诗集。真像是命运指引,我居然是从安徽的屯溪感受到新诗的魅力,从此一发不可收,也从此就一直写到了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诗歌和我已经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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