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视角下的人性展现读许祚禄长篇小说《小县城》

许祚禄新近创作的长篇小说《小县城》是一部反腐题材的现实主义作品。在作家的笔下，既有一枝一叶总关情的平民小事，也有大开大阖的命运转折与时代变迁，更有生命成长中的爱恨情仇，小说名字虽然叫《小县城》，但其叙述触角却远远地超越了县城，以其宏大的视角把人物命运与人性的坚守与挣扎，放在时代风云激荡的环境里来观照，因此使得小说立论高远，意境开阔，思想也具有比较深刻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一次看似简单的巡视，其意义在一个县城中却并不简单——不同的人心里掀起不同的风浪，而巡视组的工作也面临着极大的考验与挑战。可不是么，在路上就已经感觉到一丝丝风声：货车驾驶员与治理超载超限的交警发生冲突，尤其一些拉煤车的司机竟然肆无忌惮地向警察动手……这一事件背后的东西，很是令人深思：那些运煤车的司机缘何有恃无恐？他们真的是被“逼上梁山”吗？那些交警的做法到底是正常执法？还是违法执法……一个个悬念就此留在读者脑海，同时，看似一个不经意闲笔：巡视组成员肖剑与现场的公安局副局长张景之间的一段往事，也扯出一个故事线索……小说就这样先声夺人地把一个个明线暗线悄悄地埋在字里行间，激发起读者强烈的阅读欲望，也让小说有了极为柔韧的故事叙述张力。

一部长篇小说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故事，故事是小说构成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小县城》就是因为编织了一个矛盾交错、扣人心弦、起伏跌宕的故事情节，所以就产生了引人入胜的艺术效果。有了鲜活的人物才会有故事，没有鲜活而典型人物，也就不可能有生动曲折的故事，更不可能营造读者欲罢不能的阅读效果。作家在《小县城》这部小说中写了大大小小有名有姓的人物大约数十个。既有高官，也有贩夫走卒，但无论什么样的人物，其性格特点都极为鲜明，属于特有环境的“那一个”。即便是只出场一两次的过渡性人物，甚至没有出场，但也在情节推动中起着重要作用的人物，作家虽寥寥数笔，便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连一直躲在幕后遥控金山县局势的前县委书记张松，虽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通过作家的传神叙述，将这个只关心自己政绩仕途，且对权利十分热衷、圆滑而独断的艺术形象呼之欲出地呈现于读者面前。

作为一位长期生活在基层的作家，许祚禄有着强烈时代责任感和深深的忧思。他通过一个小小县城在变革与发展辉煌与艰难，见微知著地反映了时代的变迁与进步；通过一位热衷于权利、始终没有正面出现的前县委书记张松的若隐若现，和潘潮风成长中的挫折与磨砺，写出了变革与发展路上的光明与阴影；通过肖剑、陈晓艳和刘明明这些追求正义的年轻人的求真坚守，写出人间正道是沧桑；也通过百姓们对潘潮风的态度，写出了人性深处的真善美；作家还通过看似闲笔儿女情长与情感纠葛，让笔下的人物更加血肉丰满，让笔下的文字有了让人荡气回肠的烟火气息和鲜明的时代感。是的，小说中的人物，大部分都是最普通的人，即使如潘潮风这样的县级领导，也都有着人性光辉和性格的缺陷——在面临抉择时有软弱、恐惧和挣扎，却终以最朴素的情感和超乎寻常的勇气，坚守了人性的亮光。还有像刚出场时以纨绔公子形象出现的刘明明，在爱情的力量的推动下和残酷现实的教化中，逐渐向好向善向正义，开始只是为了追求女孩子表现男子汉的气概，后来竟然四处奔走只为伸张人间正义……小说中这些艺术人物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哪怕是再微小的光芒，也足以把人心温暖、照亮。

《小县城》许祚禄著

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6月出版

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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