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亮
年岁渐长,许多以前读不进去的书,现在一读,滋味绵长,余味长存。“咽一口酽茶觉得爽快,这是大人的可怜处。”这是周作人喝苦茶的经验,我读书,也是如此。比如最近读周作人即是,类似的感觉还出现在读阿索林时。
恰巧,周作人也是写过阿索林的。
前几年,安徽友人桑农送我一本他编选的《塞万提斯的未婚妻》,这是戴望舒译的阿索林(书上印为“阿左林”)小品文合集。即便周作人先生嫌这个书名既长又有江湖气,但读了几篇放下书来,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写这样的文章呢!”
周作人的叹气,已经过了八十多年。待我初读时,是不觉得其好的,匆匆读过便束之书架最上层,一晃几年过去。这几年里,正好是在集中读汪曾祺。没想到阿索林这个外国人,对汪曾祺的写作影响还蛮大,说他的创作是一条“覆盖着清凉阴影的小溪”。晚年汪先生提起还推崇有加。
读汪先生,记起知堂老人叹的那口气,便想着重新再读读。正好,几日后有个去南疆的机会,来回要十几天,就带着《塞万提斯的未婚妻》远行了。漫长的车程,看书足以抵抗百无聊赖。原来,阿索林那么好。
车外,戈壁黄沙、黄土黑山;车内,我躺坐最后一排,手执一册,“城是建筑在山腰上,一条小河流过山脚……”,循着阿索林的笔迹,我瞬间就穿越到西班牙古城,我走在街道,经过教堂,遇见过农人和僧人,在牧区看牧人“烧着他们的燎火”。
阿索林笔下,西班牙古城真是有趣。那座城,城里的建筑,建筑里的人,人的生活和言语,都是有趣的。即便生活在那里的人,没有姓名,只是被称为“一个人”、“那家伙”,这也是无所谓的。读这些的时候,会有多想生活在他笔下的西班牙古城呀。也许,我只是一个西班牙街头的修伞匠,但修的旧雨伞,却“有几代人曾受过这把雨伞的遮蔽啊”。
阿索林下笔,文体意识不强,他的文章,有人当成小说看,有人当成小品细读咀嚼。如影子一般,他的这些难以归类的文字藏在何其芳、李健吾、沈从文、汪曾祺等人身后,如小溪水慢慢渗入到他们的文章里。
在南疆的十几天里,因为阿索林,开始变得有趣。旅途的疲劳,也常在书页间一扫而空。从南疆回来后,《塞万提斯的未婚妻》就一直置在桌上,时常看一两篇;我每日得以在西班牙古城穿行。生活本就该如此不紧不慢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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