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唐山大地震》剧照电影《流浪地球》剧照
1910年哈尔滨鼠疫中,用作隔离处的火车车厢。
□新时报记者 徐敏
在全民抗击疫情的特殊时期,一些描写瘟疫、地震等灾难的文学作品又受到读者关注,比如迟子建的《白雪乌鸦》,毕淑敏的《花冠病毒》等。灾难文学自古以来是中国文学的一个重要母题,这类文学作品反映了整个民族与灾难顽强抗争的事实,描写人类一种困境或一次灾难的同时,也传达了人间的爱和温暖。而科幻作品中的灾难题材,则对当下人与自然的关系提出了深刻反思。
面对灾难,作家从未缺席
这些天,作家迟子建一本出版于2010年的长篇小说《白雪乌鸦》重新回到一些读者的视野。《白雪乌鸦》之所以在这个特殊时期受到关注,因为它是迟子建根据1910年至1911年秋冬之际发生的东北大鼠疫创作而成的。这部小说获得2011年双年奖“年度最佳”长篇小说。据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信息,《白雪乌鸦》近期将重印后再次发行,预计3月初上市。
从题材上来看,《白雪乌鸦》可以归类到“灾难文学”的范畴。灾难,一般指由自然的或人为的严重损害给人类生命与社会带来的重大伤害事件。灾难文学是以灾难为题材进行深层次创作的文学现象。评论家范藻认为灾难文学是“以语言艺术的方式呈现了人类偶然间遭受大自然的攻击,摧毁人类文明和个体生命的事件和现象,并表达人类遭遇大自然肆掠的悲苦和痛定思痛的理性精神”。灾难文学大致分为两类,即纪实型书写和虚构型创作。《白雪乌鸦》属于纪实型书写的范畴。
小说把人们带回到那个鼠疫肆虐的一百多年前的哈尔滨的寒冷冬日。1910年冬至1911年春,一场鼠疫在冰城哈尔滨暴发,共有六万多人因此失去生命,仅有两万多人口的哈尔滨傅家甸,疫毙者竟达五千余人。迟子建的笔触主要描写的就是生活在傅家甸的百姓在鼠疫期间的种种悲欢离合。在记录那场鼠疫的同时,迟子建同时关注了疫情下人们的日常生活状态以及精神挣扎。
2019年作家阿来出版的新作《云中记》,严格来说也属于灾难文学的范畴。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给国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灾难记忆,阿来的《云中记》则是在地震十一年后才写成,视角是地震中损毁的云中村的祭师阿巴。祭师阿巴带着两匹马踏上回乡的山路,在村里每一户人家的废墟前,他焚香起舞,诉说过往。于是,一个村子的悠长岁月和那些鲜活面孔扑面而来。阿来没有直接描写地震本身,笔触十分克制和平静,他让读者相信,祭师阿巴完成了抚慰亡灵的使命,消失的云中村归于永远的安宁。《云中记》让读者认识到,灾难文学亦会表现人间的爱和温暖,也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纪实型是灾难文学的主要类型。除了《白雪乌鸦》《云中记》之外,作家张翎的《余震》、海岩的《死于青春》、骆平的《与世隔绝》均属于纪实型灾难文学。面对灾难,当代文学书写者从未缺席。
想象中的人类和灾难之战
相比于纪实型灾难文学,虚构类的这类作品要少一些。不过在这场疫情中,比起《白雪乌鸦》来读者更关注的小说是毕淑敏的《花冠病毒》,因为它虚构的是一个人类与病毒惨烈斗争的故事,更像是当下这场疫情带来的种种。
毕淑敏是一名具有医学知识和从军背景的女作家,2003年非典暴发时,她曾经深入非典病房采访。不过在那之后毕淑敏没有形成和非典有关的文字,而是在沉寂多年后出版了一部以瘟疫为题材的长篇小说《花冠病毒》。小说的故事背景设定在20NN年,虚构了中国燕市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凶猛病毒的袭扰。毕淑敏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来源于她对人类和病毒关系的思考,“相信人类和病毒必有一战”。
在毕淑敏想象的这场人类和病毒的战争中,一种显微镜下看起来美丽的病毒侵扰燕市,亲临一线以身试毒的科研教授于增风不幸身亡,他给这种寄生的古老生物赋予一个温暖的名字——花冠病毒。病毒袭扰之下,一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城市沦为猎物。拥有心理学背景的女作家罗纬芝临危受命,成为莅临抗毒一线的采访组成员。在抗疫小组内,罗纬芝深入了解了各色普通人面对恐慌和毁灭时的心理困境。事件发展不断失控,官方急救药物却迟迟研发不出,各方势力都想从这场病毒虐杀中获利……在这部小说中,毕淑敏更注重特殊时期人性的险恶和光辉的挖掘。有为了大众而选择牺牲自我的英雄式人物,但同时也有些为了钱财不惜背叛祖国、利用病毒发国难财的卑鄙小人。正如毕淑敏书中所言,“世界之大,总是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总是有落井下石的人,总是有以邻为壑的人。”
小说的写作重在“捕捉生活的感觉经验”,灾难的叙事情节来源于生活,是现实生活的提炼,往往比现实生活更具有代表性。1982年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灾难小说《八百米深处》,至今仍在学者的研究范畴。小说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一场矿难过后,五个矿工被埋在了地下八百米深处。他们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依靠同伴之问的爱与信任,从被废弃的相邻矿井中找到一线生机。小说的价值不在于写实本身,而是在于描写地层深处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生与死的体验,表达出人们强烈的生之意志。
无论笔下的灾难如何惨烈,作家们始终是积极的。
科幻作品中的未来人类灾难
相比于对当前发生的灾难态度积极的作家们,科幻作家们想象中的人类未来充满了不可预知和战胜的灾难。看过刘慈欣小说《流浪地球》的读者一定对其中被冰块包裹的上海城,被迫潜入到地下城生活的人们以及被寒冷侵袭的整个世界印象深刻。从大范畴的概念来看,科幻小说中的灾难小说也可以归类到灾难文学。
比起写实作家来,灾难主题一直是科幻作家钟爱的重要主题,他们以其恢弘的想象力和深重的忧患意识,向
人们展现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创痛和坎坷。有学者总结,科幻作品中的灾难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分别是来自宇宙的威胁,地球自身的演变带来的灾难,人类的不当活动引发的灾难。大多数情况下,面临这些灾难的是未来的人类。然而作家们的想象并非完全凭空,他们依据天文科学规律、星球未来发展演变方向等写出了富有警示意义的文学作品。
比如,刘慈欣在《超新星纪元》中描写了超新星突然爆发带来的致命宇宙射线。1999年末的一天,位于御夫座的一颗超新星突然爆发。在漫长的岁月里,这颗巨大的恒星被星际尘埃所遮挡,没有被人类发现。这次超新星爆发,给人类带来了一场近乎毁灭性的灾难,强烈的辐射使人类普遍患上了辐射病,人类大量死亡。地球的历史被改写,幸存的人类进入了新的纪元超新星纪元。王晋康的小说《生死平衡》则警告人们,抗生素的不合理使用会使细菌产生耐药性,耐药菌株在不断地增加。新型抗生素的上市和新的耐药菌株的产生就像人类和细菌在开展“运动竞赛”。小说结尾,大自然跑赢了人类,一场全新的传染病夺去了十亿人的性命。
几乎大多数科幻作家在探讨人类未来时,均描绘出一个悲观的前景。从刘慈欣的《三体》到王晋康的《逃出母宇宙》,再到何夕的《天年》,这三名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科幻作家推出地球末日的长篇巨著,无一不让当下人们对人类未来产生或多或少的担忧。即便在这些作品中,作家笔下的未来人类依然孜孜不倦,努力探索。
灰暗中透露出一丝光亮,科幻作家们在黑暗和绝望中也会把美好的希望展示给人们。或正如《流浪地球》中所幻想的那样,人类面临巨变的地球,依然能举人类之力,花费2500年找到新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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