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十年后 镜头里的北川

记者王效镜头下的北川地震遗址

■成都商报-红星新闻摄影记者 王效

对于灾难亲历者、救援人员来说，十年弹指一挥间，有刻骨铭心的悲恸和感动，也有不屈不挠的抗争与奋斗。而我，负责记录

十年前的5月12日，山崩地裂，一场8级特大地震突然发生，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灾区参与报道。今年，在纪念汶川地震十周年之际，我再次走访了当年的重灾区。一路上，一座座新城新村映入眼帘，民居白墙青瓦，校园书声琅琅，生态旅游、精品民宿纷纷兴起，当地特产甚至还通过互联网销往全国乃至全世界。

今年清明节的一场春雨后，寒意料峭。流云拂过北川老县城，不时洒落雨滴。清明假期第一天，从上午9时开始，前来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既有罹难者的亲人，也有外地的游客。人们手持菊花，在地震公墓前深深鞠上一躬，缅怀在地震中罹难的同胞。

沿着地震公墓左侧的台阶往上，是北川中学地震遗址。杨民鑫在祭台前点燃两支蜡烛，烧完祭品，静静仰望着巨石上的国旗和篮球架。5·12汶川大地震发生时，他的伯父和伯母不幸遇难。

杨民鑫的伯父杨顺林曾是北川中学教务处副主任，负责北川中学新区的管理。地震发生时，他从一楼办公室冲出来，大声呼喊指挥楼上的师生撤离。这时，教学楼后面的山体突然崩塌，杨顺林和楼上师生被岩石淹没。他的爱人此时还在教室里上课，也被掩埋……

地震发生时，上高二的杨民鑫正在任家坪北川中学教室里，突然发生的地震将他压在了废墟下。直到两小时后，他才爬出了废墟。“我和伯父伯母的感情特别好，从小学到高中都和他们住在一起。”杨民鑫指着对面一栋倾斜的房子说，“我和伯父以前就住在那栋房子的四楼。”地震后，父亲每逢清明、春节都会带着他前来悼念。2016年，父亲去世后，他便独自前来祭奠伯父伯母。

一群参观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的游客围在讲解员四周，聚精会神地听着解说，听到感人之处，有游客不时擦拭眼角的泪水。

今年是左田田在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当讲解员的第七个年头。此前，她听说了很多关于北川的故事，所以2011年实习期就选择到北川当讲解员，这一待就是七年。她说：“在这里当讲解员很有意义，我们把这里的故事告诉给外面的人。我们认真讲，游客也认真听，很有成就感。”

今年5月12日，我再次来到北川老县城。在北川地震遗址，我遇到前来祭奠罹难亲人的李丽一家，她在地震中失去了父亲。李丽以前的家，在北川县垮塌最厉害的那个区域，地震造成整片山体推移，区域内的建筑被摧毁。地震发生后，我曾到那里采访拍摄，杂草和灌木生长在废墟上，没有道路，就像进入了密林。然而，李丽仍迅速准确地找到了以前家的位置。每逢清明、春节和周年，李丽一家都会回来，选择离罹难亲人最近的“家”来悼念。

对于灾难的亲历者、救援人员，以及灾后重建的人们来说，十年弹指一挥间，有刻骨铭心的悲恸和感动，也有不屈不挠的抗争与奋斗。

而我，负责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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