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既往还心亦吐纳——读张望文集《你是K主任吗》

伊国华

大概是两年前的一天，与同属“舞文弄墨”圈子的一位朋友见面，他向我询问张望出版文集的进展情况。对此我是一头雾水，不知作何回答。张望是张俊贤的笔名，20年前我们就已认识了，后来又因我俩到了同一个系统从事“咬文嚼字”的工作，就更是时常见面，或于书桌对面而坐，或于饭桌小酌共饮，或正经八百地谈工作，或南山北往地聊“八卦”——那是相当的熟悉了。然而，如此交往，且不说我不知道他出版文集的进展情况，连他出版文集的这档事都还不曾听他说过。

直到去年他的《你是K主任吗》走进文轩书店的书架之前，他都未曾主动向我说过出版文集的事。我问他为何如此保守，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只是将自己的作品集中起来，打个包裹而已，只求给自己多年的伏案劳作寻个归属而已，比不得那些“声名在外”的作家“隆重推出”，所以不敢惊扰别人。

这似乎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无声无息地拿出《你是K主任吗》这本文集。我很了解张望君的性格和作风，活人低调，做事认真，是其显著特点。不喜招摇过市，不善夸夸其谈；宁愿做给别人看，不愿夸给别人听。潜心自己的事业，不慕虚荣，不赶时髦，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热闹。而在默默无闻中，他拿出的东西却不是等闲应景之作，往往有斤有两，令人刮目相看。就凭这点而言，张望君立身处世实有其特独之处。

他负责昭化区政府地方志办公室工作以后，兢兢业业，付出了比同行多得多的辛劳，但没有听他自我表白如何如何组织有方、管理有序，如何如何进展神速，就在大家以为他工作平平之时，他却于2015年让昭化区在全市内于汶川地震后第一个出版了《广元市元坝区志》，而且获得了全省地方志优秀成果一等奖。广元市有史以来获此殊荣的仅三家。他出版的这本个人文集《你是K主任吗》近40万字，很多篇章已于先前在报刊杂志发表过，而且国家级媒介首发的不少，但之前没有见他像别人那样动辄发布“报喜”公告：“我在XXXX又发新作……”这次他是把自己多年来创作的作品集为一册，公开出版。不仅从篇幅上看足够厚重，而且从思想内容看，也不是风花雪月一类的无病呻吟，而是有极强的社会现实意义。

《你是K主任吗》这本文集，从形式到内容看，确是一本“杂文集”。从形式看，《沙龙杂谈》、《侃吧随笔》、《景情散文》、《聊斋故事》、《古体诗词》、《现代诗歌》六个小辑，有政论、有随笔、有小说、有诗歌诗词，文体乃“杂”；从内容看，杂文风格的篇章占全书主体，诗词辅之，杂文成了全书的代表作品，以“杂文集”名之也不为过。

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说，“目既往还，心亦吐纳”，意思是说通过反复地观察自然景物，人的内心就会有所触动并且想要把它抒发出来。张望君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按照散文、诗歌、词赋和杂文等文体创作的内在要求，把看到的杂物、杂事、杂象及杂色人等变成自己的杂情、杂感，宜文则文，宜诗则诗，表现了娴熟的创作技巧。前两辑的杂文，把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天下之事，全收入思想的炉火之中，精心冶炼，件件都有成色和重量。挥一把利剑，挑开迷人漂亮的面纱，让人知其丑陋；射一束红光，照进常人不注意的暗角，让人明其路途。揽千杂于纸上，凝一思于笔端，批判假恶丑，弘扬真善美，传递正能量，振聋发聩。

有人说，在杂文世界里没有装模作样，没有浅吟低唱，没有空论，没有闲吟，写杂文就是在写自己的思想。能够在杂文中寻找对社会、历史、人性的解析，成为人们喜欢杂文的主要原因。张望君的杂文没有囿于一域，其题材与内容涉及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表现了社会的复杂性和生活的丰富性。其中有通过吃饭喝酒这类小事看出的大问题（《咀味“话在酒中”》《“美食体验团”在行动》）；有对丧失自我，缺乏主见，跟风赶潮的奴性心理、庸俗人生的贬抑（《别学楚王“好细腰”》《再说“卡拉”不“OK”》）；有对慷纳税人之概而招神请鬼，生产精神垃圾一类事体的反对（《祭了舜帝，还要祭谁？》《节约型社会：摆不下许多“形象广场”》）；更多的是对以权谋私、外表堂皇而内心肮脏者的批判（《如来佛的歪论》《“官营”的自留地收成好》）……或慷慨而发，一吐为快；或抽丝剥茧，慢评细说，吐纳成文；或忧国忧民，扶正祛邪，正气饱满；或感时伤世，品世道之艰、人生之难，令人扼腕……

《你是K主任吗》是张望君捧出自己思想的一部作品，他以杂文的表达方式披露和展示出来的知识、学问，令我十分佩服。不过愚以为，如果这部文集按文体分为散文和诗词两卷予以出版，可能在形式上更为完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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