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个“牛”味十足的春节

□ 刘江荣（南充）

农历牛年春节， 我和家人响应国家号召，就地过年。节日里，亲朋好友不断发送与“牛”有关的祝福语，让我回想起几十年前与人合伙买头牦牛迎接的那个“牛”味十足的别样春节。

29年前， 我在海拔3500米的若尔盖气象站工作，按单位惯例，新人都要留守参加节日值班， 以便让工作年限长的老同志回家团聚。

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样子， 不能太寒碜。离春节还老早，一帮单身汉便合计着怎样过一个温暖、充实的春节。曾听同事闲聊时说，一位早些年参加工作的大姐春节留守值班，除夕中午，因为孤身一人、想念家人，捧一碗早上剩下的稀饭，蹲在值班室外的寒风中，边吃边掉眼泪。我们可不要这样孤独的年，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放放鞭炮、贴贴春联，除了大夜班和翌日白天班的人员，除夕夜通宵狂欢。

那年冬天，草原上天寒地冻，草木皆“冰”。离春节日子长着呢，我便与老雷、老孙商议，寒冬时长，食物短缺，不如合伙买头牦牛应付这漫漫长冬。 次日一大早，我们三人冒着严寒出发， 步行到离县城10多公里外的一位藏族朋友的牧场，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头个头不大的牦牛。

饥肠辘辘的我们，在牧场主人温暖的帐篷里吃到了香喷喷的酥油茶和糌粑。吃饱喝足后，踏着雪牵着牛，一路慢慢赶往县城。牦牛被拴在单位铺满积雪的篮球场旁一颗红柳树上，引来一伙人看热闹。

虽然牛是我们三人合伙买的， 参与享用“成果”的人却是留守气象站的全体人员。整个冬天， 大家的餐桌上天天都吃的很“牛”：芹菜炒牛肉丝、土豆烧牛肉、白萝卜清炖牛肉、干牛肉、粉蒸牛肉、牛排炖萝卜、手抓牛排、卤牛肉，吃的一帮人嘴角起泡、舌尖上火。这些丰盛的大餐背后，凝聚了老雷的付出，老雷不老，也是单身，比我早参加工作几年。我们三班倒，老雷体谅大家的辛苦，自告奋勇为我们当后勤部长， 每天早中晚，围着火炉转，精心烹制佳肴美味。

那个节日里， 我鼓足勇气给当时回家乡过春节的女同学写信说起在草原过春节的酸甜苦辣， 特地提到我们买头牦牛过节的事，让她对草原生活充满向往。后来，她毕业后也上了高原，我们从同学变成恋人、家人。

第二年春天，冰雪融化，气温升高，放在柴火篷里的牛肉融冰了，变味了，不得不弃之野外，现在想来还心疼。

万家灯火， 安宁生活， 总要有人守候、有人付出。风雨相随，四季如常，团聚是年，守护团聚也是年。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身为气象人，在岗位上迎接新年是常态， 几十年来， 我早已习惯春节里值班、加班、带班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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