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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之美,在于晨辉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20-10-27 03:17   https://www.yybnet.net/

□ 易加钧

秋叶渐黄时,与摄友相约出发去阿坝探访九曲黄河第一湾。

俗话说:“天下黄河九曲十八湾。”最美的风景在第一湾。怀着憧憬,车出成都往高原行去,一进汶川,天光云影就让我们兴奋。“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歌声在耳边回响,美景在眼前惊现。

快乐充斥,方知时短,晃眼间到了若尔盖草原。此时,天更低,云更靓,四望无际,牛羊点点,帐篷簇簇,炊烟袅袅,内心顿时有了远离都市、融进自然的旷达之感。

到唐克不觉已是晚上9点。老板说:“九曲之美,在于晨辉,今晚早休息,明晨好去看日出。”

不到5点,摄友们就早早起了床。5点40分出发,四野静寂,千里空蒙,稀稀落落的晨星点缀着夜空,成了我们出行最好的伴侣。

行程9公里,在空旷的狗吠声中,我们来到九曲黄河第一湾。此时,夜色如水,星光黯淡,唯有呼呼的喘气声响砌在登山步道上,夹杂着高原清新的寒气,丝丝润泽着我们的肺腑。登山,爬梯,一步一步,我们观望远天的变化,回看河水轻漾的地方。心之向处,步伐也轻盈。

登临山顶,天光尚早。西边,河水静静地流淌,仿如夜色下铺展的绸缎,泛着微光,跳跃着灵动的光感。东边,巍巍远山的尽头,一抹亮光撕裂开黑暗,在天地之间慢慢舒展。

7点10分,日出的时候。天边,霞光漫溢,色彩明亮,深红,蛋黄,橘红,浅蓝,中灰,颜色变幻着,云层涌动着,好似一转眼太阳就将跳出山峦。然而,不知是云层太厚,还是太阳贪恋昨夜的幽梦,它挣扎着,跳跃着,但终究云层占据了上风,太阳隐进云底,只把斑斓的色彩留在天际。

万物开始复苏。草地上,有野鸟钻出树林,喳喳叫着飞上山坡,在栈道上两两跟随着欢鸣;村寨里,炊烟袅袅升起,飘荡在红瓦金顶的房屋庙宇间,随着悠扬的钟声,轻轻地拂拭着我们的眼底;转经塔下,人影幢幢,他们三五行走,低低的吟诵是对生活满满的祈福。

弯弯曲曲的河流,宁静在草地间,静如处子,缓缓地流淌。既没有震天的咆哮,也没有大河奔腾的喧哗,只是静静地穿行在草地、滩涂、红柳林间,以S形的身姿曼妙着,显示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山坡上,两只小狗欢快地奔跑,时而穿梭在摄影人中,时而跳下栈道,在缀满露珠的草地上撒欢、追逐。累了,它们就站立山岗,远眺河流的来去。

景不来就我,我就去就景。天光亮透,虽没有日出,但黄河更加清晰。穿过栈道,在不同的点位,我们远眺河山。白河、黄河两河争流,如马良的画笔,肆意地挥洒在草原上。先是白河在索克藏寺前面勾勒出三四条宽窄不一的线条,然后一个摆尾在大拐弯处与黄河汇合。汇合后的黄河河床顿时宽广,河水也多了欢畅,它们携手前去,摆动着婀娜的身姿,蜿蜒盘旋,恰如仙女灵动飘逸的裙带,远远地飘来,又远远地飘去。

水连着天,天连着水,漏光照射,渐渐地,草原多了层次,也多了别样的色彩。一处山丘亮了,一块草地黄了,一处河水明了,光影移动,草场、河流、柳林、山丘,渐次被镀上了暖光,既明亮又欢快,仿如后印象派画家梵高笔下的田园风光,有了生命的色彩;又如色彩大师伦勃朗笔下的用色,既有暖而亮的黄,又有暗而暖的深褐,以及冷色的青、蓝、绿。此时,光影是上帝最佳的调色手,轻轻拂过草地,草地顿时明亮;拂过河流,河流被镀上波光;拂过山丘,山丘便有了明暗。

光影变幻,黄河第一湾彻底苏醒。牛羊点点,炊烟袅袅,骏马驰骋,如诗如画,恰如阆苑仙境。

九曲之美,在于晨辉。那种美丽,也许诗人叶延滨的诗歌《九曲黄河第一湾》中的诗句:“一个神话变成现实的地方"一个现实中永远属于神话的地方……一个天堂变成人间的地方"一个人间永远高贵似天堂的地方”,是对它神秘的美最好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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