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江溯源

□曲三

5年前我曾去过白龙湖，这个位于川陕甘三省交界处的大湖有着“西南第一湖”之美誉。白龙湖水域宽阔优美，岛屿星罗棋布，水鸟云集，溶洞成群。坐在快艇上游湖，体验那水天一色酣畅淋漓的感觉，也体会到风雨骤至、湖面浪涌的景象。当时我便想，这样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它的源头来自何处呢？是什么赋予了它如此磅礴的胸怀和力量？

没想到5年后，我因援藏的关系，来到了“天边的若尔盖”。在这里，我梦想成真，看到了白龙湖、白龙江的源头——位于川甘交界处的郎木寺。之前我看水文资料，知道白龙江是嘉陵江的支流，在四川广元市境内汇入嘉陵江。

那天，车从若尔盖县城出发，沿213国道一路向北，经过水草茫茫的热尔大草原，越过若尔盖十二部落的神山以及长江水系和黄河水系的分水岭——日尔朗山，就进入了传说中的灵魂栖居的香巴拉郎木寺。

“金盆养鱼”是对郎木寺地形的形象概括。东面是嶙峋光秃、造型雄伟的红色石山，远远看去像极了澳大利亚著名的乌鲁鲁大红岩。西面是林木森森、流水潺潺的神居大峡谷，大名鼎鼎的朗木寺就位于中间那块风水宝地。

这里从唐朝开始便是汉藏茶马互市的古道，是扼川甘两省交界的枢纽。郎木寺中，据说供奉有200多年前五世格尔底活佛的肉身灵体，而我此行的目的地主要是探寻寺庙西南的神居大峡谷，也是白龙江的发源地。

郎木寺后面，一条潺潺的溪流蜿蜒而下，宽约五六米，水很清很浅，毫无杂质，在明媚的春日照耀下闪耀着波光。同行的藏胞告诉我，这儿就是白龙江了。

溯江而上，前面两座陡峭的山崖相对而立，形成一个深深的大峡谷，白龙江就从峡谷中流出。峡谷入口处，有个“拉则台”，俗称插箭台。入口左边的高山上古木参天，云雾缭绕，右边便是郎木寺地名来源的山洞，即仙女居住的地方。洞口扁阔，朝拜者均需要躬身而入。洞内却豁然开朗，挂满了哈达和经幡，显得神秘而吉祥。左侧的钟乳石便是传说中的仙女了，滴滴清泉从仙女的“肚脐”溢出。离仙女不远处有个深陷的洞，约两米长，叫“中阴洞”，一块形如灵芝的石头撑着洞顶。

从洞中出来，继续溯江上行，只见溪流越来越小，终于看到了几处泉眼，上面的石壁上用汉字和藏文书写着“白龙江源头”几个字。清洌的泉水从谷底碎石和侧面石壁中汩汩流出，汇集成白龙江最初的模样。这泉水被当地人称为“乃溪”（圣水），据说十分神奇，冬天再冷也不会结冰，大旱之日不会干枯，暴雨之时不会洪涝，冬暖夏凉，四季清澈。

我虔诚地用手掬起一捧“圣水”，喝了一口，满嘴清凉和甘甜顿时将旅途的劳累一扫而空。我感恩和感叹着大自然的造化。我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几眼泉水，竟成就了一条滔滔大江，养育了无数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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