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周正
晨
天空没有一丝阴霾。一碧万顷。如一匹硕大的绫罗绸缎铺满了天空。一些零碎的玛瑙镶嵌在了绸缎的边上,只在绸缎的一隅,还有一颗清冷的月,触手可及。
太阳渐渐露出了脸,天空只剩下万道霞光,把整个冷月也染了金边。绸缎的边上,慢慢鲜活了,一层层的乡村景色,漾了开来。一棵棵的树,一片片的水草,一间间的房屋,从屋子与屋子的间隙,露出金色的光,银色的光,紫色的光,各种各样的光芒。而这样的景致,不是错觉,实实在在的,都是太阳的光芒透过云层,留下来的影像。
天空的下边,万籁俱静,是另一派景象。从眼前铺向天边的,是一片草原,如一卷画图,慢慢地伸展开去,伸展开去,直到天边。一片没过脚踝的草儿,静静的站立,黄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花儿,点缀在草丛里,就这样,一个劲地伸向了天边。缓缓的的山丘,被山风抚得那样柔顺,那样天真,那样多情,静静的躺在大地上,媚态十足,而又风情万种。静静的河流,近处可见银光闪闪的水滩,弯弯曲曲,歪歪扭扭,逐渐小了,小了,直到再也寻不见。远处斑斑点点的牦牛,他们在静静的动?还是做位移?在草绿色的画图上,被画师不经意地泼墨,最远处的,一片黑色,近处的,一头两头,十头八头,慢慢地,慢慢地像蜗牛的触角,伸展开,伸展开。牧人的白色帐篷,开始在画面的远处,冒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炊烟,斜斜地,斜斜地向天际伸展开去。
偌大一个草原,不知被哪位大师念了经典,把如此硕大的画图勾勒得天衣无缝,一尘不染。再伟大的画师,该也不能布置如此庞大的布景,不能把一幅硕大的画图点缀得活灵活现。
再也不想唠叨了,再一唠叨,该打扰了草原。没一个人,该对如此的静美指指点点。
鹿
迎面的街上,白晃晃的太阳把我熏得睁不开眼。一辆摩托,一溜烟就不见,只留下一串牧歌的音符和那个藏在摩托后座上的裹着毛巾的姑娘的眼神。
矮矮的房屋和静静的大街。在外边一派喧嚣的夏天,这里的人们,还穿着冬天的衣服。他们从这条街走出去,继续走向属于自己的帐篷……
太阳继续,把安详的目光洒向大地。一只鹿,从街上走过来。目光祥和,形态安然,步履稳健。人们或望它一眼,或不望它一眼。没有看见谁走在它的后边,或在它的旁边,它独自走着,吃会儿路边的小草,静静地走路,悠悠闲闲,没有打扰这个城市的大人、小孩,没有打扰转着经筒的老阿妈。偶尔有车辆穿梭,汽车的喇叭声惊起一片尘土,鹿抬抬头,继续迈着属于自己的步履,不问来者何来,去者何去。
是哪里来的鹿子这么大胆,虽然这是一个山上的小镇,来来往往的人们,就没有谁去奢想你头顶上那一盘鹿角?在它还是鹿茸的时候,那可是外面的药铺里重金也买不到的资格的天然药材呀。
我,这座城市边缘来的人,远远地看了它一眼,再看了它一眼。
手抓肉
不是第一次吃手抓肉了。
未到阿坝时,有一点点堂吉诃德。听说那里有莽莽苍苍的大山,听说那里有童话世界,听说那里有动物活化石,还有牦牛和羚羊,还有在电视和书本里才见的少数民族。他们离我都那么远。
而现在,我带着我的一卷书本和猎奇的眼睛踏上了去阿坝的路途。妈妈有几分不舍,泪没当着我的面流。
一眼望去,只见一座摇摇晃晃的索桥,三三两两的尖底背篼,三五个头上戴“一片瓦”,身上穿对襟衣服,脚上踏云云鞋的羌族姑娘。少数民族原来真的不止出现在电视上。
某天,藏族朋友王泽腆着肚子说,“伴儿”从草原带了牦牛肉来,晚上一起饮酒。来到阿坝后,我知道,饮酒是不需要理由的,今天有了牦牛肉,不免要生一场“战争”。
好家伙,七八斤一块的鲜牛肉,王泽用二尺来长的藏刀切成三块,掺上水,打开炉灶。水开了,把几块牛肉放在锅里,刚煮了三分钟,王泽就把牛肉捞出来。一边的藏式餐桌上,放着一碗和了盐巴的辣椒面。王泽开了酒瓶,在敬了天、地、先辈后,拿起一块牛肉,用藏刀剔成小块,就这样蘸着辣椒面,吃得津津有味,我和唐泰智面面相觑。吃噻,哦呀,就这样,王泽盯着我们说,这是手抓肉。先喝了一些酒,泰智和我终于跃跃欲试,手拿藏刀,笨手笨脚地学王泽吃手抓肉。
以后,王泽离开了我们的单位,回到生养他的草原上去了。每一次到草原,我都会点一份手抓肉。照例是大块大块的牦牛肉,照例是辣椒面,只是这个手抓肉与第一次吃的手抓肉,不一样了。吃的时间不一样了?吃的地点不一样了?吃的人不一样?还是煮的时间不一样了?亦或是几者都不一样了?
去年夏天,到若尔盖。若尔盖的朋友说,今天招待你们吃从没有吃过的东西。心想,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还没有吃过?
端上桌来,是生牛肉。以为是要拿来烫火锅,或者烧烤。没有火锅,也没有烧烤架,旁边只有一碗芥末。难道要生吃牛肉,我的天!手抓肉还要煮上三分钟,这个东东,更直接,一分钟也不用煮。
朋友把牛肉蘸了芥末,谈笑风生。我们也敞开胸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雨
草原的天气,像一场表演。
远远的天,蓝得晶莹,蓝得透彻,犹如就义的英雄,义无反顾。只一丝丝的云,在空中舞蹈,一会儿溜一个一字步,一会儿站成马步,一会儿踢成正步,立正,稍息。节奏变化比老师喊的号子快。一片云从空中升起来,飘走了,又一团云从空中升起来,翻着跟斗,退在了舞台的后方。一团团的云升起来,翻了一个跟斗,不见了。天空中那么多演员以天空为舞台,以蓝天为幕布,表演杂技,表演舞蹈,展示歌喉……天空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
一团白云从一个小山包后升起来,云团聚集得很沉重,仿佛要从天上掉下来。幸好,有小山包撑着,不然就要扎下来。白云后边,紧跟着一团黑云,它跑得比白云快一点,顷刻就将白云包围了。黑云领着千军万马,一会儿就席卷了整个天空,让整个天空透不过气来。天空骤然就变矮了。
早晨还好端端的天,不知道谁惹他生了气,或者是他喝醉了酒,突然就这样阴沉着脸,哗哗啦啦就哭个没玩没了。
雨渐渐小了,云渐渐散开,太阳又从云层间透露出微薄的光芒。
一切都像一场表演,表演的故事暂告一个段落,有开头,有结尾,有高潮,有过渡。只是谁在指挥这场表演,谁又是他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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