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的手表

◇本报记者高波文/图

肖海峰的手上戴着一块表，多年来从未摘过，陪伴他经历了太多的抢险救援。

6月24日5时45分，茂县叠溪镇新磨村突发山体高位垮塌。有着丰富救援经历的肖海峰知道，在这之后72小时内的每分每秒，都贵如黄金。

正在休息的肖海峰立即赶回了部队。此刻，一场全川消防跨区域应急救援正在展开。内江消防支队官兵已经整理好装备。

15时30分，内江消防支队特勤中队操场上，17名消防官兵装备整齐，4辆集通讯、战勤保障于一体的救援车辆油料充足，3只搜救犬精神抖擞。肖海峰作为此次出征救援的领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出发！

路上，肖海峰打开车载广播，仔细听着来自灾区的任何一条报道。他不时看看表，显得很焦急。

汽车一路狂奔，驾驶员轮番上阵，从内江到茂县400多公里，他们只用了7个多小时，便抵达了叠溪镇。

此时，通往新磨村灾害现场的交通受阻。内江消防救援队接到了待命的指令。队员们感到既焦急又无奈。作为军人，他们必须服从命令，但大家的心早已飞到了新磨村，迟迟不肯返回县城。

“再给指挥部打个电话争取一下吧！”有官兵向肖海峰提议。肖海峰抬手看了一下表：指针指向23时40分，距离灾情发生已经18个小时。他再次拨通了指挥部的电话，电话里一个声音告诉他，“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有你们上的时候！”

25日凌晨1时30分，借宿在茂县消防中队营区的内江消防救援队官兵，接到省消防总队前方指挥部指令，要求凌晨6时赶往现场。4时30分，他们便早早地起床，驱车赶往新磨村。途径叠溪镇松坪沟交通堵塞路段时，弃车徒步前行10余公里。抵达前方指挥部时，肖海峰看了看手表，比命令达到的时间早了10多分钟。

湍急的河流将垮塌现场一分为二，内江消防救援队被安排在河对岸实施搜救。要过河，需要绕行数公里。肖海峰再次看了看表，决定涉水过河。他和队员们手挽着手，趟过水温接近零摄氏度的河流，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最终到达指定任务区域时，比绕路爬山节约了几个小时。

“灾情发生后的72小时内，被困人员都有生还的可能。”25日13时许，藏区强烈的紫外线让人睁不开眼，不少搜救官兵的皮肤被晒伤，伤处火辣辣的痛，却始终没有一人叫苦叫累。

他们一整天在乱石堆成的河滩上搜寻，困了，捧河水浇一把脸；饿了，啃两口干粮就矿泉水，直到下午14时许，才吃到了送进现场的盒饭。

……

灾情发生后的72小时内，内江消防救援官兵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了对任务区域内上万平方米的搜寻。其间，肖海峰已不记得多少次抬手看表，希望与死神争夺时间。遗憾的是，最终，他们没能发现被困人员。

目睹救援的当地村民颜万林说，他很清楚，被掩埋在数十米下泥石里的女儿女婿已无生还的可能，但也很感动，感动的是救援官兵和灾区群众心手相连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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