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珩(北川)
羌历的新年,羌家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城市街道,到处都飘荡着鼓乐之声,其中,高亢清洌的羌笛声,悲凉之余,又让人振奋不已!
羌笛声声,已响两千多年了。
早期的羌笛用鹰骨或羊骨钻孔而成,后来羌民改用生长在海拔3500—4000米高山上的油竹制作。羌山上生长着一种油竹,竹管纤纤,竹节长长,散布在深沟险崖,一年四季,她们的身影在远山近岭上坚韧而醒目地绿着。
这一小节一小节的绿,就是大自然给予羌笛最初的音符。
据考证,羌笛在汉代就流传于西北等地,到唐代时成了边塞上最常见的一种乐器,“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是其表现力的最佳写照。
较以往的岁月辉煌,近代的羌笛显得有些冷寂。在5·12地震前,我对羌笛的记忆只有一次: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和一帮文友到阿坝州茂县游玩,当地文友带我们去听羌笛,只见两名吹奏者拿出羌笛鼓腮劲吹,两管发出同样的音高,音色清脆高亢,隔了会儿就有了悲凉之感,快结束时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我就有悲从中来的酸楚,那种记忆浸入我骨髓之中,后来十来年中我又有多次和羌笛亲密接触的机会,但每回我都托词自己听力不济,对羌笛敬而远之。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川人,是羌家的后代。
5·12大地震撕裂了岷江上游的河谷地带,一些羌人被迫迁徙到城市,羌笛也一路跟随。我想,在钢筋水泥、高楼林立的城市,羌笛是不太适合在城市逼仄的空间演绎它充沛的情感,它原本是属于荒野、属于旷远的大自然呀!
再次听到羌笛声是在绵阳城边老龙山上,操羌笛吹奏者是北川人黄锦河。那时我正因地震丢失了故乡,像无根的浮萍、随风漂泊的落叶般活着,我是漫无目的边走边看,却遇天籁般的声音。
当清悦纤细的羌笛声响起时,我早已泪流满面……少顷,羌笛声音慢慢柔和明亮起来,然后笛声像是从樊笼里冲出来似的,使人心如鹿撞,豪气顿生!
呀,这和我以前听羌笛时的笛声大为不同。
这小小的羌笛居然延续千年,是因为能够在羌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扮演最重要的慰藉吗?
曾经强大过、曾经没落过,曾经称霸过,曾经屈辱过,曾经在西北的大草原上挥舞马鞭,弯弓搭箭,扬刀立马,曾经在西南高原上披荆斩棘,建造家园的羌人,力挽狂澜平息九州水患的大禹的子孙难道会辱服大自然的淫威吗?
千百年来,羌人一直辛勤耕耘、生生不息,勇武不屈、有大山一样刚烈性格的羌人,在沧海桑田的大变换中,从来没有怨言,没有退缩过,过去是,现在也一样!
远处传来声音,隐隐约约,我仿佛听见悠悠的羌笛依然飘荡在高高的羌山上,美丽的羊角花依然开满山岗,地震留下的废墟上建起了幢幢碉楼,河畔边正崛起一座座崭新的城镇。
啊!愿这笛声从此不再悲凉,吹奏出羌家人新生活的美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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