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襄归来衣犹香

□ 傅全章（成都）

阳春三月，我们一行来到古沈黎郡、牦牛县治地、现四川省雅安市汉源县九襄古镇参观。

我们是冲着梨花来的。九襄的梨花，漫山遍野。我们来到镇旁一新村所在地，道旁全是一株株梨树，繁花似锦。走近树下观花，但见一朵朵洁白清新的梨花，有如天使般的圣洁，又如一个个活泼可爱的精灵在你的眼前晃动闪烁！有人说，梨花是没有香味的。但，梨花是有香味的，它的香味淡雅，绵长而清幽，只不过不像梅花的香味那么浓烈而已，只有对梨花钟爱至极的人和勤劳的蜜蜂才辨得出它的香味！站在这梨树下，令人神清气爽！

抬头看，高低错落的远山上的梨花，又是一番景象：好似一团团白云在山腰飘动！天上的白云和山间的白云，上下交辉，令人心旷神怡！我在心里感叹着：不虚此行！

古人咏梨花，多以白雪相喻，如李白的“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唐代丘为的“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金代元初丘处机的“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岑参的名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写的是雪，却也正是此间九襄梨花的真实写照。九襄的梨花因气势非凡，只有用云相喻才能匹配。

九襄的蒜苔也是质优量大。梨花盛开之际，也是蒜苔收获之时。蒜苔是人们喜爱的菜肴：蒜苔炒肉丝，清香可口；蒜苔烧黄鳝，一节节剖开的鳝鱼体裹着一节节蒜苔，被称之为“滚龙抱柱” ，不仅味美，且这名儿也十分生动形象。

我们来到一块蒜苔地。一对农民夫妻正在地里收割蒜苔。收割蒜苔的工具，铁制，有柄，小巧，下端有割破蒜苗体的刀片；割取蒜苔时，左手持苗杆，右手用工具，一割一破一抽，则取出一根鲜嫩清香的蒜苔。我从地里主人手中要了这剥苔工具，试着也剥离出几根蒜苔，好像很有成就感似的，也感慨这细细的剥取蒜苔的工具，这么精巧实用，凝聚着人的智慧。走出田头，手上还留着蒜苔的余香。公路上，一车车蒜苔送往连接川藏的要地，包括雅安、成都等地销售。车过处，撒下一路清香。

九襄是汉源花椒的生产和销售集散地。汉源花椒的主要生产地在该县清溪乡，清溪乡花椒远近闻名，古时还是贡椒。清溪乡如今划归九襄镇，这花椒也可说是九襄花椒了。花椒是川人和南方一些省份人们的至爱，是做菜时不可或缺的作料。没有花椒的“麻香”味，就成就不了川菜的“麻辣鲜香”特色。

我们一行经售卖花椒门市的人介绍，来到镇郊一个院子，这里的主人是专门收购和出售花椒的。还没进屋，花椒香味就扑鼻而来。进到屋里，但见里面堆放着一袋袋花椒，屋里更是香味浓烈扑鼻。我们一行成都人，每人都买了花椒，有自己用的，有送亲朋好友的。

九襄是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集镇，是有着2100年镇史、曾为汉源县城的历史文化古镇。除了赏梨花、闻蒜香、购花椒，我们还参观了这里气势恢宏的古牌坊、汉源古街和附近的清溪古城遗址、文庙，吃了清香细腻化渣的黄牛肉汤锅。有着精妙石刻、上有48部戏曲故事、数百个人物的双节孝古牌坊，令人仰视赞叹不已；汉源古街上，明清时代古色古香的建筑比比皆是，有着精美雕花的门窗随处可见；清溪古城曾为历代州县治所，时间长达1300多年，也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驿站，有“建昌道上小潼关”之称。清溪古城遗迹的北城门，高阔雄伟，行在其中，使人有一种穿越历史之感。遥想当年一队队驼铃声声的马帮和一个个汗流浃背的背夫，从这里来来往往经过时的艰辛繁忙情景；文庙中高大的紫薇、桂花树和镂空雕石龙，都令游人驻足流连；黄牛肉汤锅汤鲜味美，味道正宗，如今已走出九襄，远远近近的其他地方已有不少“九襄黄牛肉汤锅” ，以满足人们的口福。

九襄古镇，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千百年来被人们视为偏远苍凉之地，如今焕发出青春容颜，成了香饽饽似的旅游胜地，让人感慨不已。

返回途中，我们坐在车上，一个个乘客一边抽动着鼻子，一边循着香气，把眼光纷纷投向我们。原来，我们行李中的花椒味跑出来了。我向他们笑笑，他们也回报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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