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岚皋 □陈益鹏

岚皋位于陕西南端，北牵安康，东挽平利，南靠重庆，西望紫阳。从地图上看，自西北至东南，两头窄尖，中间略肥，形如一张桑叶；从飞机下瞰，植被丰茂，满目绿色，沟壑纵横，宛如叶脉。

岚，林间之雾气；皋，水边之高地。一条流贯全境的岚河，两岸云蒸霞蔚的山林，再点缀一叶凌波踏浪的小舟，诗情画意全都有了。

现在的岚河，因公路的开通已失去航道的功能。早年的这条河，却是沟通山里山外货物、人流的重要通道。昔日岚河下游的湘子坝火石沟，人称“小汉口”，是岚河连通汉江水运的重要码头和贸易枢纽。

多数时候，岚河是温顺可人、值得信赖的，但也有难以管束的时候。陕南历来多雨，阴雨雷暴过后，岚河会泛滥成灾，千沟万涧的溪水，汇流一处，如脱缰的野马，左奔右突，席卷沿岸庄稼和人畜。岚皋老街原本建在近水之地，清代一次大面积水毁之后，只得迁往高处。老城的北门口风堡，崖壁高矗，如船头迎河而立。因为居高临下，发威的洪水奈何不得，从此小城民居不再受其牵累。老北街从北门坡直抵南山根，因为逼近山脚，再无拓展之地，所以，岚皋县城自古至今无南门。

岚皋深居巴山老林，地僻人稀。这里的山民，若要追索他们的家世，大都有一些背景和来历，并非地地道道的土著。

沿四季河逆流而上，翻过一座大山，就到了重庆城口地界。从岚皋到城口，有一条省道相通。界山的顶端，有一方天然的大草甸，名叫神河源，一望无际的草场，铺展在山峁和湛蓝的天空下。远望辽阔的大巴山，如海浪逶迤，波涛翻滚；峡谷深处，林木森森，云遮雾绕处，一条清冽的小河叮咚作响，沿途旋出玲珑幽潭，捧出万千花朵。人们管那条河叫千层河，千层秀水，一步一重天。

同样是农家乐，关中的农家食材远没有岚皋丰富：河鱼、土鸡、腊肉、魔芋豆腐、神仙豆腐、炖汤、蒸碗子、各种山野菜……

居巴山腹地、岚河之滨的岚皋县城，是“中国最美的小城”之一。昔日满是农田和菜地的萧家坝，筑起一座座高楼，形成纵横交错的街衢市井。一湾湖水绕城过，三座大桥串两岸。昔日的土巴寨，山上山下，一片葱茏，成一方静地。顺着拓宽的安岚二级公路，每天都有游客前来一睹小城的风采。

这个美丽的小城是我的故乡，虽然我已经离乡十几年了，但它始终在我的心里，像岚河的水一样清澈、透亮，像生长在大巴山上的树木一样，永远是绿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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